尽欢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出来一个音节,但很快又被咽回去,她只能轻轻喊:“先生。”
“要叫我什么?”钟晏问她。
“daddy。”尽欢停了半秒,小声开口。
钟晏很低地应了声:“然后呢?要daddy怎么样?”
他全身都散发出那种吸引人的,性感的气息,特别是他的胸膛,宽阔而柔软,让尽欢靠着时能把整个脸埋进去,她很喜欢这样躺在他身上。
刚刚为什么哭,又哭成哪个样子,到现在尽欢几乎都快记不得了,接下来再哭肯定就不是因为这个,是因为另外的事。
今天的眼泪根本就流不完,尽欢以前根本不知道自己能有这么多的眼泪,泪腺那么一个小小的地方,到底是怎么能装下那么多水的。
尽欢幻视某种用杵子来捣的形态,先慢慢地,再重重地,几乎要捣碎,她脑子里仅存的意识还会在思考容器的形态,像碾碎了一个汁水丰沛的西红柿那样。
准备了酒还没喝,钟晏喝了一口含在嘴里,俯身给她渡过来。
唔……酒是甜的。
尽欢咽下去,又张着嘴,还要喝甜甜的酒。
可能是酒精让皮肤颜色变得有点点红,在这样的安静时候,氛围感反而很好。
上次在祖宅,说好了有机会就一起洗,钟晏用毯子包住她,抱着她起来,走到二楼浴室。
他抱她好轻松,手臂力量支起,让她整个人几乎嵌入到他怀里,上个二楼也轻而易举。
家里浴缸不常用,现在正适合尽欢,把人放进去,胳膊还圈在他脖子上,钟晏俯身下来,拍拍她后背,哄道:“好了小宝,先松一下。”
是真的很可爱。
无论什么时候都乖乖听他的话,让钟晏那种有点后悔的心理再次蔓延,她已经那么勇敢了,从认识他开始就很勇敢,他更应该多照顾她的心情,哪怕她不懂,也该用更好的方式引导。
聪明的孩子一说就能明白的。
怀着这种心情,钟晏帮她把头发扎起来,他扎头发的手法竟然也不错,帮她头发挽成一个可爱的丸子头,然后耐心地给她涂沐浴露,家里沐浴露是新买的,钟晏特地做了功课,买的女孩子喜欢用的牌子和味道,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偶尔和她身上自带的香气还有点一样。
沐浴露能轻松打出简单的泡沫来,绵密又细腻。
尽欢就这样乖乖待着,看着钟晏,目光在他五官上流连。
“您不进来一起洗吗?”尽欢声音都有种被捣软的既视感,是甜腻的,吃了满口的奶油蛋糕又化开那样。
钟晏动作顿了下,温声回答她:“一起的话……我怕我继续。”
他以前不会这样,也从不认为自己会这样。
但刚刚在楼下按着她腰时,他明显察觉到,那道裂开的缝隙,不仅仅是心情上的,还有身体,还有其他地方,还有某些开始不受他控制的行为。
尽欢终于笑了出来,她轻轻说:“您说的,今天是情人节呀。”
情人节是一个很浪漫的日子,他们是夫妻,是情侣,这些都是天经地义的事,那继续有什么关系。
钟晏无奈道:“刚刚已经两次,再继续,你会受伤。”
钟晏很会在这种时候安抚她。
从浴室出来后,回到卧室,钟晏伸手来圈住她腰,把她抱进怀里,唇瓣贴在她额角处,低声问她:“刚刚哭是为什么?”
眼泪多到帕子已经全部被打湿了。
“是因为喜欢。”尽欢靠在他胸膛,深呼吸一口气,“喜欢您那样。”
钟晏沉沉笑了声,不知道是在笑话她还是什么,低低道:“所以小宝喜欢也流眼泪啊……”
尽欢不好意思地把脸埋进他胸膛。
她很喜欢钟晏在这时候跟她说点话,平常的或是温柔的,这种淡淡的谈话就会很容易让人变得亲近,好像他们从来都这样无话不谈一样。
总算不再因为他那些问话而哭了。
钟晏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这样,在千方百计照顾妻子的心情以及哄好她这件事上费尽心思,他拍着她的后背哄她入睡,还要跟她道歉,因为今天没有给她准备情人节礼物。
“您回来就是最好的礼物。”尽欢还靠在他胸膛,声音几乎闷在里面,她无比诚恳地说,“真的,只有您最好。”
钟晏轻叹口气:“知道了。”
他在此时看着她在自己怀里睡过去,呼吸声逐渐均匀绵长,那么依赖地靠在他身上,于是钟晏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对他来说,养妻子和养孩子就是一样的。
以后都是这样了。
周一尽欢要早起。
她早上忘了订闹钟,是钟晏把她喊醒的,他很轻地拍拍她肩膀,喊她起床。
尽欢醒后懵了片刻,想起来周一,于是伸手乱七八糟去找手机。
钟晏把手机交到她手里,顺便说:“才七点,还有时间。”
早餐已经准备好了,钟晏晨起慢跑了会儿,然后等尽欢一起吃早餐,他看起来精力充沛,和尽欢截然相反。
“膝盖痛吗?”吃早饭时钟晏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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