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灿喜挑眉,“他当兵多久?那地段客流不小,竟然能靠退伍费盘下来?”
石成峰不想说,却抵不过黄灿喜的追问。
“那是捡漏。”嚓地一声,香烟就叼嘴上,“二二年买的,谁知道风向一转,游客多了,张家界活过来了。他才刚赚点钱,还没孝敬他爸呢,他爸就没了。”
黄灿喜一怔,“我好像一直都猜错了方向。”
因为杨米米死前的那些私信,她一直以为是帕家村导致他们一家三口遭殃。
但如果是因为挡了谁的生财之道呢?
三十八年前,为了钱财可以烧房杀人,如今呢?难道不会?
石成峰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咬牙道:“……我知道你想说啥。我一开始也以为是这样。”
“一开始?”
石成峰目光闪烁,吐出那句压在胸口的话:“你知道杨米米为啥参军吗?”
“因为穷?”黄灿喜脱口而出。她记得杨米米学历不过高中,刘米又总是打短工,全家人四处漂泊,日子清苦。
“也有这么一个原因,但杨米米自己说,是他爸妈想将他上交给国家。”
黄灿喜嘴角一僵。
“你看!我当时也是你这么个表情。真要报效祖国,咋不考个好成绩,当个士官,在兄弟面前扯这屁话呢?”
石成峰的声音还在溶洞里回荡,忽然换了口气,“可后来我才知道,他爸妈是真打算让国家保护这颗宝。”
“卧x!!哪来的水?”
黄灿喜听得入神,忽地被他的大嗓门震得头皮一炸。
她举起手电筒抬头,水滴落下,顺着她的脸颊一路滑到脖颈。头顶的薄冰正缓慢融化,冰层里隐隐有什么在蠕动。
“啪!”一条蛇掉在石成峰脚边。
空气顷刻一冷。紧接着,又是一条硕大的蜈蚣,活生生砸在黄灿喜的肩膀上。
“快跑!”她猛地弹指,将蜈蚣甩开。可虫群像听见号令一般,窸窸窣窣地从四面八方掉落,朝他们涌来。
“x了!能跑去哪?!”石成峰面色铁青,腿却比嘴巴老实,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命。
溶洞太大,他们无论跑向哪,头顶都有毒虫坠下,像潮水一样追随。
“怎么到处都是虫子啊?!”他嚷得嗓子发尖,忽地一脚踩空,吓得双腿直抖。
黄灿喜瞥去,一眼心凉,前方竟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手电筒回扫,蛇、蜈蚣、蝎子、蜘蛛,还有一些根本叫不出名字的虫子,正疯狂攀附而来。
“谁把虫子给冻天上了!”他吓得手一抖,一脚踢翻几只蝎子,嘴里念念有词,开始祷告起来。
黄灿喜叼着手电喝道:“别把我老板摔下去!”
她抡起铲子,“哐”地在地面划出一道沟。虫群一触即死,瞬间被碾得稀烂,血腥味弥漫。
窸窣声骤停,虫潮像是迟疑。
“大妹子,你看头顶!”石成峰喊破了音。
黄灿喜猛抬头,只见洞顶黑压压塌下,蛇虫雨点般砸落。毒蛇直扑,她挥铲生风,急退一步险险避开。虫群却齐刷刷调头,只追着她不放!
黄灿喜一怔,为什么?
“你咋招虫子稀罕!”
她真是恨不得一铲子拍石成峰嘴上!
空气里虫液酸甜夹腥,像发酵过的草药渣,黏腻得让人头皮发麻。
她指骨攥得发白,咬牙一横,把周野托付出去:“帮我看着我老板!”
说完,她踩着虫尸杀出一条道。石风阴冷,心口乱撞,她想不明白虫子出现的原理,眼下只好找出虫子追她的理由。
背包被她猛地甩出,自己反身狂奔。可窸窸窣窣的声潮并未追随她,而是汹涌着扑向那只坠地的背包。
她又将背包倒扣,所有物件撒了一地。
虫潮只在半片面具与那枚瓦片周围簇拥,其余东西无人问津。
答案终于显现。
她盯着那半块面具,心跳越来越快,像是要从她的胸腔飞出。
她手止不住地颤抖,将面具举到眼前。透过眼洞,接受了她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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