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闻贤若有所思,眸光锐利审示着?他,突然道:“兵部和骁骑营可有人参与。”
管仲鸣顿了顿,喉结滚动,压低声音,极其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话?音未落,他猛地咬紧牙关?,嘴角随即渗出一缕污黑血液,头一歪,气息顷刻断绝!
苏闻贤脸色骤变,上前探查,已?然毒发身亡。他直起身,面沉如水。
粮草虽有着?落,但牵扯出的北疆王子?和朝中大臣,让这潭水瞬间?复杂。
“清理?战场,救治伤员。”苏闻贤对杜文泽下令,声音斩钉截铁,“文泽,你亲自挑选绝对可靠的心腹,立刻持我?手令,按他所言,速往马寨取获粮草!多加小心,谨防有诈!”
“得令!”杜文泽抱拳,毫不迟疑,立刻转身点选精干人马。
苏闻贤则迅速修书两?封。
一封是明发捷报,另一封则是用药密写的密信,将?兵部和骁骑营细作及前后详情,命心腹八百里加急直送京城楚南乔手中。
曙光初现,杜文泽便?率部归队,除原班弟兄外,身后还跟着?上百名丢盔弃甲、面有惭色的汉子?。
这些人原是管仲鸣麾下官兵,被迫落草为寇,如今见匪首已?伏诛,便?恳请苏闻贤给个戴罪立功的机会,重拾军籍,押粮北上。
队伍再次启程,护卫比此前警觉。杜文泽策马赶上苏闻贤,低声道:“公?子?,粮草俱在。只是这朝中……”
苏闻贤面色沉了沉:“魑魅魍魉,已?现形迹。我?们只需将?这粮草安然送至北疆。余下的,陛下自有圣断。”
第75章 顺了件里衣
十三日?后, 苏闻贤率队抵达北疆大营。旌旗在朔风中猎猎作响,白?色军帐连绵。
正在校场巡视的杜青山、杜若晨父子闻报钦差已到,立即快步迎向?营门。
然而, 当看清那一身戎装也掩不住风流韵致的身影时,杜若晨脚步猛地一顿,脸上掩饰不住地浮起错愕与嫌恶。
“苏闻贤?怎么是他?”他几乎是脱口而出,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一个刑部尚书、陛下的“宠臣”, 跑到这苦寒之?地来做什么?
杜青山眼中也掠过一丝讶异, 但?转瞬便恢复沉稳。他目光扫过苏闻贤眉宇间难以遮掩的疲惫, 抬手制止儿子,低声道:“晨儿, 慎言。钦差代表陛下, 不可失礼。”
杜若晨咬了咬牙,把已到嘴边的讥讽咽了回去。
“杜老将军, 杜小将军。”苏闻贤含笑拱手,姿态从容,仿佛全?然未察觉对?方的敌意, “本官奉旨押送粮草前来, 幸不辱命。”
杜青山朗声一笑,声若洪钟:“苏尚书一路辛苦!解我北疆燃眉之?急,实是大功!快请帐内叙话,来人,备酒为尚书接风!”
大帐内,酒过一巡, 杜青山放下酒杯,神色凝重地问:“尚书一路劳顿,不知途中可还顺利?”
苏闻贤也放下酒盏, 轻轻叹了口气:“不瞒老将军,此行确实不太?平。我们遇上了‘马贼’。”
“马贼?”杜若晨忍不住插话,语带怀疑,“何方匪类如此大胆,敢劫朝廷的粮队?难怪粮草迟迟未到。”
“正是。起初也以为是寻常山匪,”苏闻贤语气平静。
苏闻贤从袖中取出一枚玄铁腰牌,置于?案上:“老将军请看,这可是北疆部落皇族的标记?”
杜青山拿起腰牌,指尖摩挲着上面的狼头刻痕,脸色沉了下来:“确是狄人皇族的信物。他们竟已深入到此地?”
“不止是潜入,”苏闻贤指尖点了点腰牌一角,“北狄暗卫能精准伏击,乃因有内应。”
帐内气氛瞬间凝固。杜若晨猛地站起:“可查到是谁?”
“扮作马贼之?人正是管仲鸣和其麾下官兵。”苏闻贤迎上杜家父子的目光,“与管仲鸣交手时,北狄奸细也混在其中。”
杜若晨一拳捶在案上:“叛徒!”
“管仲鸣已伏法?。其麾下部分官兵当初是为形势所迫,此次押粮亦有功劳,已被下官收编,一同前来。”苏闻贤端起温热的酒盏,轻抿一口,继续道,“其中或有风险,还需劳烦杜将军派人留意。但?若其心无旁骛,老将军或可给他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也是稳定军心之?策。”
杜青山沉吟良久,缓缓道:“苏尚书思虑周全?。非常之?时,杀人易,收心难。此事老夫会妥善处置。”他立刻唤来亲兵,下令安顿粮草与随行人员,对?收编之?人,明为安置,暗加监视。
待苏闻贤告退前往营帐休息,帐中只剩父子二人。
杜若晨再忍不住,冷哼道:“父亲!您看他那模样!一个文弱书生,仗着陛下宠信侥幸破案,就真以为能插手军务了?还对?我们指手画脚!”
杜青山缓缓坐下,目光深邃地望向?帐外?:“晨儿,你何时能改掉这浮躁?苏闻贤此人,绝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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