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贴到一半,不停上上下下的动作就已经让她有点累了,后腰也开始隐隐作痛。
她停下来撑了撑腰,准备继续把剩下的贴完。
师青绾看着万俟韵撑着腰的样子,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她快步走过去,轻声说:你下来歇会儿吧,剩下的我来贴。
万俟韵回过头,咧着嘴强撑:没事,很快就贴完了。
快下来。 师青绾坚持,她伸手去扶万俟韵,我很快就弄完了。
万俟韵拗不过她,只好搭着手顺着她的力道从椅子上下来,师青绾扶她的时候不经意碰到了她的后腰,万俟韵突然倒吸一口凉气,身体猛地一僵。
怎么了? 师青绾立刻察觉到不对,紧张地追问,你是哪里很疼?
早上撞到腰了,后面有点疼,你能帮我看看吗?万俟韵撩开衣角,请她帮忙看看。
她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天光一看,看见万俟韵后腰一片青色的瘀伤,形状像是被什么硬物硌到了。
师青绾立刻想到了早上推万俟韵的那一下,万俟韵皮肤很白,一点异色都十分明显,对不起,有点青了。
你现在就去沙发上坐着,剩下的胶带我来贴,药在哪里?我去拿。她当即就开始补救。
不用没给她拒绝的机会,她被师青绾推着坐到沙发上。
万俟韵妥协,她指了指电视柜的抽屉:在最下面那个抽屉里,有瓶活血化瘀的喷雾。
师青绾去抽屉里翻出喷雾,走到万俟韵身后,小心翼翼地掀开她的衣角,对着那片瘀伤轻轻喷了几下。
冰凉的药剂落在皮肤上,让万俟韵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喷雾瓶的 嘶嘶 声戛然而止,她很想提醒万俟韵不要发出这种奇怪的声音,感觉怪怪的。
有点凉,马上就好了。她耳朵有点烫,低声提醒着。
万俟韵没察觉到她的异样,只是含糊地应了声。
你坐会儿,我先去把窗户贴了。师青绾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走到窗户边。
麻利的拿过胶带踩上椅子,动作比万俟韵更轻盈些,利落的扯出胶只凭着指腹的巧劲快速扫过,胶带就服服帖帖地粘在玻璃上,连边角都没起一点翘。
竖线与横线的交叉处尤其利落,每个方格几乎大小均匀,像是用尺子量过一般。
很快就把剩下的窗户都贴完了。
万俟韵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忽然想起大学时师青绾帮动画社剪分镜的样子。
师青绾永远是做事最认真也最出色的那个,那时候万俟韵就觉得,师青绾看似温和的外表下,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只是很少在外人面前显露。
把家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确定都贴好胶带了,这才放心。
担心台风来了会停电,师青绾中饭直接做了顿火锅,两人一起慢悠悠地吃,享受台风来前最后的宁静。
晚上不到七点,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台风还未登陆,但摧枯拉朽的气势已经展开。
远处的天空像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撕扯着,云层翻滚,时而泛出诡异的青灰色,时而透出暗沉的紫红。
风开始变得狂躁,树枝剧烈摇晃,最后因承受不住摧残而折断。狂风卷着树叶和细小的枝干,冲天而起,狠狠砸在玻璃上。
师青绾站在落地窗前,透过胶带分割的网格望向外面。
街道上的路灯忽明忽暗,有几盏已经彻底熄灭,只剩下零星的光点倔强地亮着。
远处的广告牌被风吹得哐当哐当作响,像是随时会被掀翻。
空中不知从哪里卷来的衣服,像面褪色的旗帜在半空飘飞,时而被狂风死死按在玻璃上,印出模糊的布纹,时而又被猛地拽向天际,化作雨幕里一闪而过的灰影。
地面上,浑浊的雨水早已漫过小腿,此刻正裹挟着路边的共享单车、垃圾桶,甚至还有几辆被冲得失去控制的小轿车,在街道上汇成一股狰狞的钢铁洪流。
那些原本停在停车位上的车辆,此刻像玩具般被水流肆意冲撞,金属外壳在撞击中发出刺耳的扭曲声,车窗玻璃碎裂的脆响隔着风雨传上来,听得人心里发紧。
不远处的电线杆也没能幸免,有两根已经彻底倾斜,电线垂落在洪水里,偶尔闪过一丝诡异的电火花,随即又被汹涌的水流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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