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弩机,正常市面价格,别说2000两银子,就是再翻一倍也使得?。军中?能以如此低廉的价格买到,是托了我家夫郎的福。”
托了我的福?庄聿白睫毛颤了颤,这?是他从没想过?的角度。
“铁匠铺赚到可观的制作费。薛家得?了一单铁料生意。而这?千两银子,”孟知彰轻轻握了握手心中?的这?只手,完好无损还了回来,看定庄聿白。
“是你庄聿白应得?的。”
孟知彰一双眸子深不可测又坚定无比的,庄聿白每每离这?么近对?上他的视线,都有种?说不出的压迫感和紧张感。
好在此时孟知彰的眼睛看向?刚刚物归原主的这?只手,庄聿白这?才?看似不经意地看了下对?方眉眼。不过?手倒像被烫了下。
像一个热吻划过?。
事后,夫夫二人议定留200两银子的利润。
500两银子做一批夏季军衣,同弩机一起送去?军营。
还有300两,作为专项路费,送那些战死?沙场,有名姓、知家乡的将?士遗骨,魂归故里。
乡试三?年一考,定在本月,共三?场。八月初九、八月十二、八月十五各一场,每场三?天两夜,考试内容分别为四?书?三?篇、五经五篇、策问五道。
因为乡试实行“糊名”“誊录”制,考生试卷由专人誊抄后再送审批阅。此前孟知彰为贴补家用,应招过?朝廷招募的贡院誊录试卷的抄写者?。
贡院誊录,是个紧俏活计,每日食钱有510文,相较于朝廷校书?省雇人抄书?每日120文,高出几倍,应募者?如云。孟知彰的字,写得?着实好,手速也快,满府城找不出第二人,从一众应募者?中?脱颖而出。
当年批阅试卷的乡试主考官见字大惊,还以为是名家微服代?笔,特派人去?探寻,想好好切磋一番。后多方打听,得?知只是个小童生,且已回乡,这?才?作罢。
誊录过?试卷,接触过?往年“真题”,孟知彰对?乡试的形式、内容等自然不陌生。加上三?省书?院有当年二甲十三?名进士祝槐新?做山长,又请了各路名师,更有半隐退的南时等坐镇。南时当年可是御街夸官、打马巡游过?的新?科状元郎。后来主持变法,朝中?不少臣子,深究起来都可以算是南时的门生。
三?省书?院学子踩着前辈经验向?前,每次乡试几乎有近三?成可以中?举。作为三?省书?院的佼佼者?,孟知彰对?此次秋闱并不担心。
他不仅心态平和,学中?功课一如往常,并不见他为考试“冲刺”,还时不时提早回家。
回家给他家夫郎打下手,回家给他家夫郎做饭洗衣,回家给他家夫郎铺床递水。
其实,中?了秀才?之后,家中?便已经有资格来购买奴仆。至少烧饭煮菜、驱车赶马等这?些“正经君子”们绝对?不会去?做的事情,大可以交给仆役。
薛启原起初找过?几个靠谱人牙子,也提出送些本分的家丁过?来,薪水还从薛家领。孟知彰都拒绝了。说院子不大,家中?庭院洒扫、屋舍打理等他自己完全能应对?,也怕家中?多了生人进出,他家夫郎一时不自在。
“厨娘呢?”薛启原退了一步,仆役不要就算了,一位马上举人加身的仕子,每日在庖厨间打转,说出去?也不像话,“江南柳家有一个厨子不错,各式菜品样样拿手。孟兄若觉得?可以,我这?就派人去?将?人请来试菜。”
当然厨娘薪资和每日所需一应食材,全部在薛家账上走,夫夫二人只需点头。
孟知彰没有点头。
因为庄聿白习惯了吃他做的饭菜,再则不知从何时起,夫夫二人之间的分工,就默契地成了庄聿白主外,孟知彰主内。所以家中?衣食起居等,都是孟知彰在打理。
“我家夫郎胃肠弱,吃饭有些挑的。一时换了厨子,恐不适应。他近来劳累过?甚,等过?段时间再议。”
不过?这?话传到薛启辰耳朵里,就完全意会成别的意思。
庄聿白的生意多数与薛家有交叉,薛启辰和庄聿白几乎每日混在一起。听闻庄聿白“劳累过?甚”,一双眼睛便开始盯着人上下打量。
“琥珀,你近来好像真的瘦了不少。人也有些蔫蔫的。那孟知彰怎么不懂怜香惜玉!看把你折腾得?!”
薛启辰忿忿握紧拳头。好朋友大都如此,平时不显山不露水,若是另一半对?自己稍有不好,他就是那冲锋陷阵去?杀敌的第一人。
“他是不是近来备考压力大,所以每晚要的多,要的凶?”
“……要什么?”
庄聿白盯着纸张上那串数字圈圈点点,他近来账本子不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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