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参天巨树在外看着就已然是震撼人心了,而现在如此近距离地观察,更是心中哗然。
站在巨树底下,他们将头高高仰起往上看,但即便是到了极限,也无法看着顶端的尽头。
“这...不会真的连到天上去了吧?”若不是这里无法御剑,想必会有不少修士飞上去探查一番。
应止也跟着抬起头看了眼,和温听檐咬耳朵道:“这里有到底有多高啊?”
温听檐:“...我怎么知道。”
况且比起这个,他更想要知道这里属于应止的机缘在哪里。
这里面虽然熟悉却空无一物,总不可能是需要和公叔钰一样,把手探进湖水里面去找吧。想着,温听檐的目光悠悠的落到边上。
众人也就在刚过来的时候感兴趣了段时间,现在抬头看也看了,周遭又无聊单调的很,连个灵气波动的都没。
站了会,他们就商讨着要不要直接回去复命了。
而温听檐还在想要不要去湖里找一下。他几次想要迈步,又觉得当着人的面,太蠢了点,于是又收回脚。
不过好在,那些人看样子是打算离开了,到时候他大可以让应止自己去捞一下看看,反正也是他自己的机缘。
温听檐的思量,众人提起的脚步,应止靠在他边上传来的呼吸。在一切如此平静的景象之下,骤然,变故横生!
“隆隆——!”
震耳欲聋犹如鬼泣的嗡鸣声炸在每个人脑子里。
原本平坦的地面突然被撕裂,碎裂塌陷,出现一道足以吞噬他们所有人的巨大豁口,并以此为中心,再次延伸出好几道大的裂缝。
底下是深不见底的深渊,让人一眼意识到下去之后便是粉身碎骨。
众人在落下的瞬间,都反应过来,眼疾手快的用手攀住那地面的边缘,这才没至于落了下去。大骂一声:“我靠!这什么情况!!”
从那深处传来一阵巨大的吸力,试图将他们拖进黑暗之中。体内的灵力也被震荡到翻涌。
温听檐也稳住了,但表情却非常难看。倒不是因为这个动作。而是因为,他听见到在地下的裂缝里面,有东西正窸窸窣窣的攀缘上来。
它隐匿在极致空洞的黑暗里面,看不清真面貌,却爬上来,一圈又一圈的,死死缠绕住了所有的脚腕。
还未来得及做出手段抵御,就被狠狠一拽!
尘烟飞扬,如坠无间。所有人都失控的下落,缠绕着的东西松开。
这次,撕裂的地面,终于合上。
而温听檐却在不受控制的往下坠落之前,被另一只坚定的手攥住了手腕。黑色的身影靠过来,抱住了他。
灵魂好像都在那永无止境的失重里被抽离出来,应止扣着他的肩膀,将两人的位置调换了一下。
温听檐在上,他在下。
温听檐马上就反应过来,如果按照这样的姿势,届时落到地面时,就会是应止一个人承受所有的冲击。
于是他挣扎起来。
应止将他抱的更紧了,手掌在他的肩头摩挲,一下又一下,轻轻的安抚。
温听檐脑子一片混乱的咬了下牙,还没来得及想出办法,在静默对峙的时间里,这场坠落到了底。
但这底下却不是他们预料中的样子,没有疼痛,没有冲击,就那么轻飘飘的如羽毛一般,落到了地上。
温听檐抬起头来的第一反应,就是冷着脸,去掐了把应止的脸,没收力道,如同报复一般。
应止却只是轻轻眨眼。
温听檐原本想要说出口的话,突然被应止这副样子击碎的溃不成军。最后,他支起身子站起来,把应止也拉了起来。
他们以为这是什么深埋于地下的空间,但此刻站起来,却又一抬眼,看见了那颗洁白的,不染尘埃的参天巨树。
这里居然和刚刚的地面,长的一模一样。
要说还有什么不同的,那就是这里的雪并非白色,而是猩红到泛着黑的颜色。而在其之上,血肉横飞,尸横遍野。
阴冷的血腥气在空气中弥漫,有人惶惶开口:“怎么回事...是幻觉吗?”
有人蹲下将灵力探进去感知了一番地上的尸首,最后狠狠搓了把脸:“是真的。”
可谁都未曾想到,那一点探进去的灵力却在刹那间,犹如燎原的火焰,点燃了这里所有的异象!
地上的尸体上,噗呲一声突然生出漆黑的藤蔓,带着细密的尖刺,蜿蜒而上,犹如鞭子般动作极快的缠住最近的人。
尖刺寸寸往皮肉里面扎,吸食着血液,然后又以最初那人为介,攀咬上另外的人。
几息之间,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所有人鲜血淋漓。
可有一处例外,那就是温听檐站着的地方。那些嗜血的藤蔓像是可以忽视了这一处,明明毫无理智,却不见往温听檐身上爬。
他们咬着牙,不惜伤害到自己,用自己的各种手段去砍身上的藤蔓。抬起手,将断掉之后还刺在皮肉里的东西拔出来。
那截死去的藤蔓并没有枯萎,而是在转眼间,变成了一缕幽深的黑气。
天生异象,原本还正常的天忽然就黑了下来,灰压压的,像是在云里藏着灾祸和雷电,风雨欲来。
在场的修士最低也是个金丹,辩识能力还是有的,那黑气一出来便低声骂了一句。
那东西不同于魔族的魔气,散发出来的味道,是一种修士们都再熟悉不过的感觉。是他们在跨越境界之时,都会遇到的。
——心障。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