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杜爷爷啊……”
陈奶奶重新拿起织了一半的毛衣,一边动作不停,一边慢慢回忆道。
“其实我和他,也是在你爷爷去世以后,才真正熟悉起来的……”
想起那段艰难的岁月,陈奶奶叹了口气,语气里充满了感激。
“当时你爷爷刚走,你爸爸还在上学……也多亏了你杜爷爷,他和你爷爷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交情,那段时间没少帮衬我们……”
她放慢了织毛衣的速度,像是想起了什么。
“后来我看他一个人孤零零的,也给他介绍过几个不错的阿姨……”
“就我们单位以前那个,你也见过的王奶奶……年轻的时候长得可漂亮了,脾气也好,他连面都没去见,直接就拒绝了。”
陈奶奶的语气里带着些许惋惜和不解。
“所以后来我也就不提这茬了。”
陈奶奶像是陷入了更深的回忆,声音压低了些。
“不过……我好像很久以前,听你爷爷含糊地提起过一嘴,说你杜爷爷啊,读书那会儿,好像喜欢过一个人……”
陈优的心提了起来,耳朵竖得老高,生怕漏掉一个关键字。
“不过那姑娘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你爷爷没说,我也没多问。”
陈奶奶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凝重。
“据说……那个女生后来好像出了什么事……反正一提起这个,你爷爷总是讳莫如深的,表情都不太对。好像那件事……还多多少少和你杜爷爷有点关系……”
奶奶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沧桑和无奈。
“你杜爷爷为了这事儿,愧疚了一辈子,他心里装着事,装着人,别人走不进去的。”
“哦……”陈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脏却砰砰直跳。
出事了?和杜爷爷有关?愧疚了一辈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会让杜爷爷一生愧疚?
那个出了事的姑娘,真的就是照片上的谭姐吗?
如果真的是,那谭姐身上的不正常之处,是否也和那件事有关?
就在这时,陈奶奶像是想起了正事,停下了织毛衣的动作,转头看向陈优,提醒道。
“说起这个,你杜爷爷最近身体越发不好了,前几天已经住进基地疗养院了,咱们于情于理,都该去看看他。”
“优优,去看你杜爷爷的时候……”
陈奶奶放下毛线针,脸色严肃的看向陈优,语气郑重。
“千万不要在他面前提起这些陈年旧事,尤其是关于他年轻时喜欢过谁这件事,知道没有?老人心里的伤疤不能揭。”
陈优看着手中那张泛黄的毕业照,又听着奶奶严厉的叮嘱,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可心里的好奇不仅没有消退,反而更加翻涌起来,几乎要压抑不住。
她太想知道几十年前,在那个叫眠水镇的地方,究竟发生了什么?
看着孙女那明显飘忽的眼神和敷衍的态度,陈奶奶就知道她没完全听进去。
老太太当即皱起了眉头,开始对陈优进行长达十几分钟的耳提面命。
从尊重长辈隐私,到体谅老人心境,反复强调事情的严重性。
直到看陈优终于收敛了神色,认真保证不会乱说话以后,陈奶奶这才放松下来,重新拿起毛线针。
只是她丝毫没发现,身边的孙女握着照片,思绪早就飞到了几十年前的眠水镇上去了。
……
晚上九点,诡灾市的夕阳余晖彻底消失。
天空中那轮看着格外不祥的血月悄然升起,给城市覆盖上了一层诡谲的面纱。
谭笑笑环顾了一圈便利店,目光在整齐的货架、荧光的标语……等异常之处停顿了一会儿。
最终看向正在杂物间呼呼大睡的大黑和小黑。
她轻轻叹了口气,动作尽可能放轻地锁好了她曾花重金定制的防盗门。
然后在冷清的霓虹街街道边,等了十几分钟才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拉开车门坐进后排,谭笑笑借着车内昏暗的光线这才看清司机的侧脸。
“师傅,好久不见啊。”
谭笑笑的语气带着一丝熟稔。
谭笑笑算是这位司机师傅的熟客了,之前好几次都巧合地叫到他的车。
“没想到这次又坐到您的车了。”
谭笑笑说着,下意识地看了眼司机的后颈。
她记得很清楚,这位师傅以前有个挺吓人的毛病,严重的颈椎反屈。
脖子能以常人难以想象的角度扭曲,甚至能接近一百八十度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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