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铺好草纸,从木盒里拿出炭块,画出大致的模样后,把炭块用刀削尖了些,在背面画上一只萌萌的简笔画鸡。
项巧儿还从未见过这种画法,她趴在对面,惊叹一声:“哇,大嫂你这学画像的法子在哪儿学的,好似从未见过。”
纪舒愿干笑一声,敷衍过去:“幼时闲来无事瞎画着玩儿的。”
虽说他只是随口一说,可项巧儿还真信了,她往前凑了凑,朝纪舒愿眨巴着眼睛:“大嫂也可以教教我吗?我也想学这画像的法子。”
一听她对这简笔画有兴趣,纪舒愿眉头一挑,唇角微扬:“好呀,不过我此时可没空闲。”
他眸光落在手上的针线上,项巧儿顿时明白,她本来只是来看纪舒愿的,没想到此时这针线活又跑她手里了。
项巧儿轻叹一口气,可纪舒愿方才的画像属实好看,她只能任劳任怨地帮他缝制着衣裳。
项祝刚把茅草编织好,一抬眸却看着原本缝制衣裳的人变成项巧儿,他三两步走过来,看向纪舒愿干咳一声:“怎么又把活儿给巧儿了?”
“夫君,我针脚太差,还是巧儿缝制的穿着更舒适些,就别让我缝了吧。”纪舒愿以为项祝应当会点头,却没想到他始终坚持让他去缝制。
“前几日不是说过了吗?即便你缝制的再难看我也会穿的,或者从村东头跑到──”
“我知晓了,夫君可以不用再说了。”既然项祝如此说,纪舒愿也只好再次接过针线,不再让巧儿代劳。
不过此时项巧儿为了学画像,不再如同方才一般只干看着,当纪舒愿稍微有些不对时,她就伸手让指挥着,如此一来,他竟还真学了个七分像。
昨晚睡觉时,纪舒愿非说床板太硬,硌得慌,这茅草倒有了用处,项祝将茅草编织成床榻大小的草席,在纪舒愿缝制衣裳的时候走回屋里。
防止铁盒和钥匙会掉,他先把它们拿出来放在桌上,掀开被褥,将草席铺上去,两层草席铺完后,又往上面添了层破棉布,随后才是结亲时所用的大红床单。
项祝用手在床榻上压了压,果然比方才软乎不少。
他满意地看了看,将被褥摆好再将铁盒子和钥匙放回原位,回院里拿过扫帚,把方才地上落下的碎茅草扫出来。
纪舒愿不知项祝在忙活什么,等他拿着扫帚从屋里出来时,他叫一声“夫君”,朝他扬了扬手。
“怎么了?”项祝站定在他身侧,望着草纸上的图案有些懂得,“这是个平安锁的模样,你想制出来送二妹的孩儿?”
“夫君真是聪慧,正是如此。”纪舒愿夸赞着他,眸光却一眨不眨。
眼看项祝没看出来,旁侧的巧儿都有些急了,她身子往项祝这边侧了侧,低声说着:“画像啊大哥,大嫂这画像很是小巧……”
她这声音也不算小,连纪舒愿自个儿都听着了,他想撤回纸,却被项祝拿回去,他仔细瞧着方才项巧儿说的画像。
笔划简单,似乎只是随意几条线,可看上去却惟妙惟肖的,项祝抬眸看向纪舒愿:“这是你画的?”
“那是自然。”纪舒愿扬起下巴,一副求表扬的模样,项祝揉搓下他的发丝,把草纸递回去,“不过如此细致图案,肯定会被铁匠多要银两。”
此话说得有理,毕竟是做手上功夫的,想做细致些肯定更耗费时辰,确实得多给点银两。
即便银两是由他保管,可项祝才是一家之主,他仰头望向项祝,询问道:“可以吗夫君?能多用些银两吗?”
项祝面色并未看出异常来,一时之间,还真不知晓他作何想法,纪舒愿只能看着他,等待他最终的决定。
“可行。”
听到这两字后,纪舒愿方才还在担忧的脸瞬间布满喜悦。
项巧儿对他俩方才的对话有些茫然,她只听到好像是制平安锁需要银两,于是她从怀里掏出两文钱:“我的这些铜板就当作尽了我的绵薄之力吧。”
她这力属实太过绵薄,纪舒愿把她的两文钱换回去,继续与衣裳打架:“你这两文钱还不够塞牙缝的呢,你还是自个儿留着吧。”
纪舒愿这话说得,令项巧儿很是不爽快。
她攥紧铜板收回怀里,向纪舒愿反驳着:“谁说不够塞牙缝呢,这两文钱能在集上买碗肉面,我都能吃饱了。”
纪舒愿这只是个比喻,没想到项巧儿还当真了,不过她还是挺有毅力的,即便如此也没回屋里,仍旧在这儿教着纪舒愿如何缝制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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