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杏儿嘀嘀咕咕,翻来覆去就这一句话。
罗荔瑟缩着肩膀,茫然地掀起睫毛,看看霍城,又看看霍隐,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脸上即刻露出了难过的表情。
“你们、难道是怀疑我吗?”
他的唇瓣轻抿,雪软腮肉鼓起来,有点气愤但是又压制下去了:“我真的不知道……我不是鬼。你们为什么都不信我。”
霍城想要说什么,霍隐拉住了他的袖口。
低语道:“等下,姑姑这个样子,她也不一定记得就准确,还是再多问问再说。”
顿了顿,“我的意思是,别掉进罗荔的陷阱,反正谁也不能轻信。”
霍城点了点头,他把精神错乱的霍杏儿安置到一旁,耐心地询问起她到底都看见了什么。
而霍杏儿只是死死盯着门前的罗荔,喉咙里像是塞了石头,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看样子,姑姑确实不记得别的事了。”
可霍隐发现,姑姑说起别的倒是还流畅,可一旦提到死去的佣人喜财,她的情绪就会变得特别糟糕。
难不成,喜财之所以出现在那个房间,还有别的隐情?
于是他弯下腰:“姑姑,你有没有看见,喜财死前做了什么?”
听见这句话,霍杏儿的瞳孔猛然皱缩。
她还是没说话。直到霍隐心想这下怕是真的什么也问不出来的时候,她忽然极小声地开口了。
“……脱衣服。”
她说,“喜财,给他,脱了裙子。”
四周一片死寂,罗荔的啜泣声也停止了。只有女人僵硬的嗓音回荡着,好像夜间呓语。
她可能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只是机械性地呢喃:“喜财把他,压在老爷的床上,然后问他,到底是哪里不舒服。他不说话,喜财就又说,小夫人怀孕肯定很辛苦吧,小人给你揉揉肚子怎么样?”
霍杏儿顿了一下。
“他,他就说没有不舒服,喜财不信,还是要给他揉肚子。揉着揉着,就……开始捏他的,胸。”
“再然后,他们就开始亲嘴。喜财把裤腰带解了,一面亲他,他被亲得舌头都吐在外面,喜财就说,就说……”
霍家兄弟三人此时此刻的表情都变得很不对味了。
霍隐咽了口唾沫:“说什么?”
霍杏儿望着罗荔,“……他说,怎么小夫人都怀了孕,这里还是只有这么一点点。”
罗荔的脸颊“腾”得一下红透了。
他慌乱地反驳:“我才没有!”
说完这句话,一下子意识到,好像反驳的时机不大对。
“我、我不是说我胸不小……呃,不对……”
越描越黑了。
霍杏儿的指尖发抖着指向罗荔,“那邪祟,肯定与他有私情!要不然,怎么会醋意大发,杀了喜财……”
再看罗荔,少年脸上写满惊慌失措,方才强装的那点镇定仿佛一下子被这几句话打碎了。
霍城拍了拍姑姑的肩膀:“好,我知道了。”
随后,他一步一步走向罗荔。
青年身高过人,剑眉压眼,鼻梁高挺,背光之时面容仿佛阴鸷雕像,极具压迫感。恍惚一看,仿佛是霍皆岐死而复生,正站在罗荔面前。
他那点胆量哪里够用,小腿一下子就发软了,嘴巴里只能破碎地为自己开脱:“不是的……我没有……”
霍城只有一句话:“那只邪祟真的不在祠堂里?”
男孩浸了薄雾的水杏眼里满满的都是哀求:“真的不在。”
霍城颔首:“阿隐,阿阑,我们现在就进祠堂。”
……
再次踏入祠堂洞窟,这里面依旧阴暗潮湿,没有活人的气息。
霍城提着油灯转了一圈儿,没有发现邪祟存在的迹象。
而另一边,霍隐负责看守罗荔。少年坐在角落里,虽然为了防止他逃掉,只有脚踝被绑了起来,但是他还是一动也不敢动。
他求助般望向霍隐,而青年唇线绷紧,根本没在看他。
……需知刚才那一大长串的措辞,已经用尽了他毕生的撒谎功力。再用点其他的来挽尊,他就根本不会了。
屁股也好痛。
底下的石头又冰又硬。
他像颗霜打的茄子一样垂下小脑袋,可就算是这样,他也不想让瓦瓦出来。
——是的,就在不久前,他才给那只邪祟起了名字。瓦瓦,一只有点坏,但会保护他的小鬼。
可是,瓦瓦也不是首领boss,真奇怪。难道这个副本没有首领boss吗?总不可能是他这个小废物吧?
霍阑站在不远处,他看起来很想帮罗荔,但是自己眼睛看不见,在大哥和三弟面前也没有什么说话的余地,根本帮不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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