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他?也没用,迟灼捏着靳雪至的后颈,掌心的触感让他?皱眉,他?不记得靳雪至有这么瘦,手人,好?像皮肤下面就是骨头。
检查署不给检查官吃饱饭吗?
又或者是黏附在骨架上、吞噬血肉生长的野心,终于把这个人啃噬成了这副模样。
迟灼看那?些星光闪烁的光亮地砖,整块的星辰砂,倒映着靳雪至青白的脸,每一块就值上百万。
靳雪至喜欢这些亮晶晶的、看起来就豪华的东西,这点在他?们结婚前就透出端倪,所以迟灼没少买,高定西装、钻石袖扣,一切能想得到的奢侈品,跑车也送了,也不知道那?四个轮子现在是轱辘到了什?么地方。
现在的靳雪至,只穿着一件可怜兮兮的、袖口磨破的薄毛衣。
看起来还很想去住最贵的酒店。
不好?好?让他?抱着了,固执地要蹭进那?个最豪华的、光鲜亮丽的奢侈猫窝,屈起的腿力道微弱地蹬踹。
……七星级酒店门口也没有垃圾桶。
迟灼要对这个破地方绝望了。
他?垂着视线,手指微松,槽牙缓缓磨着口腔里的软肉,这地方的台阶太矮,又自?作聪明铺了地毯,就算不小心失手,也不足以摔断靳雪至的脖子。
把人丢进门口覆了雪的喷泉池,那?些正?严阵以待的门童立刻就会启动警报冲进去,捞出弄脏水质的污染源。
靳雪至似乎听不懂人话,在他?怀里不安分地蹭着,动来动去。
修长的手脚无意识地微弱挣动,膝盖抵着他?的腰侧轻轻磨蹭,湿漉漉的额头划过他?的颈窝,又更靠近,轻轻蹭他?的下巴。
迟灼轻嗤。
他?不知道靳雪至还有这种本事?。
哪怕是当初——靳雪至用尽手段引他?入套的时候,身?上的旧衬衫也永远熨烫平整,包裹清瘦挺拔的身?躯,严严实实系到领口最后一颗纽扣,盖住颈侧那?一连串小痣。
现在倒是活像块忘在口袋里,不小心焐化了的太妃糖,撕也撕不开……戴白手套的门童看他?们的眼?神已经赤-裸-裸透出难以掩饰的微妙。
“松手……靳雪至!”迟灼磨了下牙根,声音压得极低,透着恼火,“我不吃这一套。”
他?试图把自?己的领带从靳雪至的嘴里拽出来。
迟灼不是会被?这种愚蠢拙劣的低级伎俩动摇的脾性,当年为了骗走迟灼的股份,他?的亲叔叔联合外?人做局,送了些“小玩意”又给他?灌了药——那?天深夜,迟灼也是靠用钢笔划手臂,用领带打死?结绑住自?己的手,踉跄着摔在赶来的靳律师肩头,才彻底放心失去的意识。
现在靳雪至咬着他?的领带,不肯松口,湿漉漉的丝绸布料在齿间磨蹭,喉咙鼻间溢出的全是湿冷的潮气。
门童很没眼?色地试探着凑上来:“迟,迟先生……”
怀里的脏猫忽然安静了,不到一秒,喉咙里溢出含混的、带着濒死?水声的微弱喘息,死死咬着快被扯烂的昂贵丝绸领带,冰凉的鼻尖紧紧贴着他?的颈动脉。
“……”迟灼深呼吸,重重吐出,忍住用领带把靳雪至当场勒死的冲动:“开间云顶套房。”
领带救出来了。
迟灼盯着上面的牙印,开始思考靳雪至是真意识不清还是装的。
他?抱着这么个丢人的海货,看着雪白地毯上留下的黑漆漆污渍。除了迟家破产清算,被?债主?围堵、被?疯狂的股民砸烂了迟氏庄园那?天,迟灼似乎没这么狼狈过。
两次都托靳检察官的福。
进了暖和明亮的大堂,靳雪至就不折腾他?了,老老实实地靠在他?肩头,垂着睫毛,那?些苍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攥着他?的衣领。
像只被?抽走了骨头的猫,蜷缩着,安分绵软地耷拉在他?肩头。
被?地板反射水晶吊灯的光晃了眼?睛,甚至还微微瑟缩了下,无意识地往他?颈窝里躲了躲。
好?样的,迟灼磨着牙根想,现在更说不清了,那?个殷勤迎上来的七星级酒店管家露出“您放心”的该死?的、心领神会的暧昧笑容,看起来甚至还想送他?点无伤大雅的助兴小道具。
迟灼没法和这些人解释清楚自?己抱得这么紧是想徒手勒死?靳雪至。
……算了。
他?放弃毫无意义?的浪费时间,单手出示铂金卡,签账单,划掉客房服务。
“我们可以帮您‘清理’。”管家俯身?悄声提醒,心照不宣,“这位……先生,看起来……”
看起来,或许需要……消一下毒。
外?来的杂物。
不太干净。
欲言又止的内容停在脸上,又在触及客人冷沉视线时迅速收回,管家训练有素地低头,咽下所有不该说的内容。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