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敲打讽刺的人又何止是她?
她的母亲黎兰才真正承受着身边人最大的恶意和嘲讽。
结婚多少年了,连个带把
的都生不出来!
都是你断了我们家的香火!
就是她,和丈夫结婚十来年了,一直没能生个儿子,多少人笑话他们。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万桑桑都知道的,之前每年回老家,她都能听到爷爷奶奶或者邻居婶婶大娘这样的话,慢慢地,他们不再经常回老家。
也慢慢的,万桑桑越来越听话懂事。
她也不能再不懂事。
之前,这些话埋在心底,万桑桑不敢和任何人说。今天,她还是不敢,只能无比委屈地说一句她很难过。
她真的,很难过。
极大的消极情绪本该无处发泄,此刻却有一个人将这些照单全收。
江时遇那样轻柔地拥着她,异性之间的差距让他不敢抱得太紧,但心里止不住的心疼让他也没办法做到无动于衷。
手掌克制地贴在万桑桑弯下去的脊背上,江时遇声音很轻:不想说的话可以不说,你就在我怀里痛痛快快地哭。之后,我会把这些全都忘记,没有人会知道你今天哭过。
万桑桑呼吸一顿,下一秒像个孩子般大哭出声。
哭到最撕心裂肺时,她隐隐感觉到江时遇似乎低下了头,轻轻触碰她的发顶。那动作太轻,她不确定是不是错觉。
她只是想,
是梦吧。
隔着那道结实瘦薄的胸膛,万桑桑抽神感受着与自己咫尺之遥的那颗心脏的蓬勃跳动声,脑子里一个想法转瞬即过。
江时遇怎么可能会这么温柔?
汪!
十分响亮的一声犬吠在万桑桑耳边响起,她猛地一下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上方熟悉的天花板。
神情出现短暂的懵然,她半天没能回神。直到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出现在视野中,并且亲热地在她脸边乱蹭乱拱起来,万桑桑才彻底清醒。
目光首先缓慢地在空旷的客厅里扫过,确认真的空无一人后,她慢慢地坐起了身。
表情仍然发懵,垂眸看着脚下的地板,万桑桑突地轻笑一声。
居然真的是梦吗?
也难怪,江时遇本就不可能那样温柔。只是
思绪不受控制地回忆起刚刚那个梦境中的内容,她自嘲过后又慢慢有些脸热。
为什么会突然梦到他啊?
还在那样脆弱的时刻,说出那么丢人的话。
她还,她还埋在对方胸脯里哭
万桑桑脸上的温度越来越烫,整个人都快要坐不住。
太丢人了,太丢人了,幸亏是梦!
脑子里不愿意接受自己居然会在死对头的温柔攻势下卸下心防大哭特哭的事实,她又开始老一套操作,找江时遇身上的缺点。
那人嘴毒又自大,讨人厌得很,她才不会真的在那人怀里哭!
应该是最近和他聊天次数太多了的原因,才让万桑桑在梦里把他想象成了那个安慰自己的角色。
但是现实中,她才不需要江时遇安慰!
心里默念这一大通给自己进行洗脑,慢慢地,万桑桑脸上的温度逐渐退了下去。
突然在梦里把他想得那样温柔美好,幸好不是真的。不然
万桑桑抬手捂住胸口,已经恢复正常的神情再次有些不太自然。
不然,她还真有些要心动了。
也幸好是梦吧。
只是,
万桑桑默默垂眼。
为什么在明白是梦之后,她会有些莫名的失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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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是梦?
尊嘟假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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