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莱亚的脸在失去了双手的遮挡后变得通红一片,他愤愤地在房间中走来走去,试图掩饰自己的慌乱。
但有些东西越是不去想,反而越是在意。
尤莱亚痛苦的发现自己在短时间内忘不了曾经发生过的一切了。他哀嚎一声抱着兔毛靠枕原地倒下, 然后将脸埋在靠枕里, 直到感到轻微的窒息感后才缓缓松开。随着他的动作, 那头漂亮顺滑的银发也变得乱糟糟的。
若是在外面,尤莱亚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做出这样幼稚的举动。也就是房间附带的私密空间太有欺骗性,才会偶尔任性一下。
等到离开这里, 尤莱亚又会和往常一样做一位冷静、运筹帷幄的虫母,不轻易被其他虫族看清自己的想法。
见逃避也没有用,那就干脆承认吧, 他就是在自己的身边预留了阿克塞尔的位置。
害羞归害羞,自己真正的想法尤莱亚还是分得清的。意识到了自己隐约的好感,他便不会一直逃避。
但虫母奇怪的胜负欲让他下意识的将自己放在了被讨好的位置上,尤莱亚还是不想在阿克塞尔面前那么主动,便自顾自的定下了考核标准。
“如果阿克塞尔能给我一个印象深刻到能彻底打动我的告白, 或者做到了什么让我觉得非他不可的事,就可以试着让他成为自己的伴侣。”
这个想法一出,尤莱亚越想越觉得妙不可言。不仅满足了自己微妙的虚荣心,还能帮助他再度确认阿克塞尔是否拥有成为伴侣的资格。
曾经身为人类的尤莱亚即便现在成为了真正的虫母,也始终是虫族中的异类。
对雄虫的选择,他比正常的虫母更加保守,更倾向于拥有一个长期、稳定的伴侣,而不是成为基因的奴隶。
有些年轻人对于自己的初恋就莫名其妙的执着,毕竟是第一次产生从未有过的感情,总有特殊的滤镜。
和绝大部分虫母一样,尤莱亚主张通过吞并弱小族群的方式来发展自己的势力。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他的族群中不会缺乏普通虫族的数量。
尤莱亚并不过度在意血缘关系,就算族群中的绝大部分虫族不是自己的子嗣也不要紧。
如果虫族数量不足,在成年以后他会以正常的方式去补充。反正在扩张实力发展族群这件大事面前,其他东西通通可以让步。
可是,要是能有的选,肯定还是与自己心意相通的伴侣在一起更好。
与此同时,尤莱亚清楚凡是与虫母建立精神链接的虫族都会对虫母抱有一定程度上的好感。这是基因规定的程序,更是保护虫母的第一道屏障。
无法独立思考的虫族在进化初期很容易被引导出狂热的情绪,然后为了接近虫母燃烧尽最后一点价值。
至于怎么利用这份好感则是虫母的事,用的好会让虫母得到难以想象的收益,用不好便会让虫母沦为延续基因的工具。
强大的虫母都是玩弄权术的高手,然后在敌人放松警惕的时候用自己的武力给予致命一击。这些虫母一开始就会让自己的眷属们认清楚自己的位置,不会擅自僭越,争夺虫母在虫群中的主导权。
可是,尤莱亚隐约感到了些许不安。
他不知道,要是阿克塞尔和自己的精神链接被斩断后,他还能毫无芥蒂的留在自己的身边吗?
同理,自己又能接受这样一个有瑕疵的伴侣吗?
掠夺本是虫族的天性。
以尤莱亚的能力来看,束缚一只雄虫并不是难事。要是实在放不下阿克塞尔,就算跑了也有把握亲自将他抓回来。但在道德层面上,好像有些卑鄙了。
雄虫爱着和他建立精神链接的虫母是理所当然的事,然而现在的尤莱亚并不知道阿克塞尔对于自己的好感究竟是出自内心还是受控于基因。
隐隐约约的,尤莱亚并不想要这样。
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想用一种更加平等的立场得到自己想要的伴侣。
“我真是疯了,还有余力去思考这些莫须有的事。”尤莱亚苦笑一声。
但刚才想到的东西却在尤莱亚的心里莫名留下了一个疙瘩。
换个角度去思考的尤莱亚清楚的意识到,如果自己和阿克塞尔没有解开这个死结,他将永远无法接纳对方了。
为了暂时摆脱脑子里那些莫须有的东西,尤莱亚试着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有可能失控。如果没有感觉错的话,那段时间里自己所转化的一部分能量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这点细微的异常在被揪出来后成倍放大。
可是,以尤莱亚目前的能力无法追根溯源,因此他并不知道消失的那部分能量究竟去了哪里。
为此,他不由得提出了最坏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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