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机他不管是趁机假死还是做别的手段,都会有损皇室声誉。
“……他尚在病中,不方便吧?”家入硝子皱起眉头。
那名近臣并不听信这样的话,一点头,身后的侍从就朝窗帘伸出手。
白川紧闭着眼睛,还是觉得自己有些紧张。万一被发现了,她就得把这些人都杀光才行。
可她不想杀那么多无辜的人,不过是想诊病而已。
那名侍从还没碰到床帘,床帘已经自己开了。五条悟半坐半躺,伸手把窗帘拉开一道缝,正好露出他好像熟虾的脸。
家入硝子大惊失色。“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
按照家入硝子的经验,自己这个相识多年的好友是不可能生病的,可他的脸怎么真的这么红?
那名近臣也吓了一大跳,立刻后退一步。
“昨天去了荷花池。”五条悟笑望着硝子。
“然后呢?”
“然后……我贪凉下水,就不小心染了风寒,咳、咳。”他装得像模像样,随后又看向那名近臣,语气虚得像被人打了一样:
“你回去禀报陛下,我只是风寒而已,没有重病缠身,御前比武当然会正常参加。”
那名近臣看着他半死不活的样子,又后退了一步,捂住口鼻。
“您没有服毒吧?”他的语速快了许多。
“当然没有。”
“也没有出行的打算吧?”
说是出行,其实就是出逃,他的意思是不许五条悟在比武之前就自己逃走。
“没有!我绝对会去的。不过是禅院家一个刚刚过了元服礼的孩子而已,我怎么可能会吓得临阵脱逃呢?咳咳咳咳……”五条悟脸上的汗珠不停地向下落。
“……好了,你们快出去吧。我还得给他把脉,需要一些时间。屋里人员太密集的话,很容易被传染上风寒。”家入硝子渐渐明白了五条悟的用意,开始催促他们。
那名近臣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有了走人的打算,让被子里的白川松了口气。
她和她的学生都快闷死了。
他后退一步,“那在下先……”
他顿住脚步。“这是什么?”
他指的是床前的一只粉色的鞋子,一看就是个小女孩的鞋子。
是小怜,小怜在用术式的时候失误了。
小黑犬愧疚地顶了她一下,让白川心里忍不住直叹气。
“您不是没有子嗣吗?”
五条家的家主有直系继承人和没有直系继承人,可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情况。
“啊,我确实没有孩子。不过,咳、咳,我堂兄有个女儿,昨日到这里来玩闹,咳、可能落下了。”五条悟倒是完全不慌,谎话张口就来。
“您……”近臣完全不信。
五条家这样的大家族,昨日丢的东西,怎么会今日还留在这里呢?他们的家仆难道是摆设吗?
“你不信就去看嘛。我堂兄确实有个女儿啊?”五条悟烦躁地“扑通”一下躺在床上,把床帘拉上。
“快点滚出去看啦!要是你在这里感染上风寒,说不定陛下还会责怪我呢,咳咳咳……”他开始乱发脾气。
近臣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相信五条悟,带着人转身离开,把门给带上了。
门一关上,家入硝子就去拉床帘。
“好啦!你到底怎么……”
她正好与白川对视。
白川眼睛上的白绫因为在被窝蹭了几下,现在滑落了,正好露出她无神的眼睛。她热得满脸通红,还没穿外衣,脸上满是歉意。
“五条,你现在这么混帐了?”家入硝子很嫌弃地拧眉望向五条悟。
白川只尴尬了一刻就回过神,她把小怜放到一边,小怜一下子变回小女孩的样子。随后她们两个和五条悟一起往外捡暖炉。
一,二,三,四,五,六,七。
五条悟抱了整整七个暖炉。
“悟大人,您还好吧?”她睁着眼睛望他,真怕他热得背过气去。
可是她的眼睛畏光,仅仅是这一点光就让她的眼睛开始红肿落泪。
“嗯……”他把暖炉都堆到床头,然后拾起散落的白绫。
“别动,老师。”他在她眼中的泪水落下之前重新给她把眼睛遮好。
“好了。”
“到底怎么回事?”家入硝子叹了口气。
“我想让你给我老师诊病嘛,所以只能用这种办法咯。”五条悟扶着白川挪了挪,使她靠外一些。
“这是我老师。”他笑着介绍。
“见过家入大人,在下敝姓白川。”她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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