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他觉得有些奇异。明明这是完全不需要说的事情吧?
后来他按照原计划刺杀了五条悟,心里有些得意。
他想,所谓最强的咒术师,也不过如此。
随意否定他的人生的咒术师,全都不过如此。
他的委托结束了,可以离开了。可是他走出去一会儿,还是停下来了。他想看看五条悟是不是真的能复活,还想看看他的金主在做什么。
不过十五分钟,躺在地上的那个白发男孩就在蝇头的嗡鸣声中慢慢爬了起来。
刚开始,他的身形有些摇晃,后来他站稳当了,一回头,目光便直直地望向隐藏在树丛中的伏黑甚尔,好像要将他穿透一样,露出一个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笑容。
伏黑甚尔笑不出来。
他想起了五条悟幼时回头看他的那一眼,与此时的情景截然不同,却又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地令他感到不爽。
应该离开了,再不离开的话就会被这个怪物缠上。
不。
伏黑甚尔顿在原地,拿出长刀。
他把金主的要求抛在了脑后。
他要,杀了五条悟。
多亏了金主的情报,他才没有在五条悟第一次用出茈的时候就被击中。
他们有来有回,打得越来越激烈,然后,白川百穗出现了,她毫不犹豫地挡在他面前。
虽说是“挡”,但她个子比他矮许多,身形也瘦削,所以当她张开纤细的胳膊的时候,伏黑甚尔忍不住地在心里发笑。
不过,伏黑甚尔还是选择收起刀。他退到安全的距离,好奇地看着。
不出意外,他看到五条悟对白川百穗的怒意。
那时他想,这人真是像自己想象的一样可怜,竟然试图去摆布五条悟。
那天之后,他听说天元竟然真的放弃同化了,真是让人意外。
再后来,在孔时雨的介绍下,他又在白川百穗的手下工作。
钱多事少,不需要讨好除了她之外的女人,只需要偶尔打几个、杀几个、威胁几个人就能赚钱,他过得颇为惬意。
后来他们为了方便,住在了一起,又过了一段日子,在白川百穗的要求下,他带着白川百穗去看了他的孩子。
那孩子似乎长高了一点,还是很瘦,漠然地看了他一眼,就别开了眼神。那眼神说是看父亲,还不如说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他们一起做了饭,然后一起吃完了那顿饭。他已经对那顿饭没什么印象了,只记得她好像一直在试图和那两个孩子聊天。
后来白川百穗就开始关怀他的孩子们,还总是催他去看孩子们。
第一天白川百穗要求他那么做的时候,他很想出了门直接右转去打小钢珠,可是白川百穗半路就给他打电话。他到了家,见到了孩子们,白川百穗还让孩子接电话。
这样反复一两次,他只好就范。
从夏天到秋天,“孩子”这个有些陌生的概念在他的心里逐渐复苏。当他们带着孩子一起去游乐园的时候,他被白川百穗强迫着,和孩子们一起戴上了发箍。
看演出的时候孩子们看不到,他就和白川百穗一人抱起一个。
他看到白川百穗不过一会儿就涨红了脸,却不好意思开口,他就从她怀里接过来。
她去买了冰激凌,小惠一个,津美纪一个,他也有一个。
她自己不吃。她似乎什么都不太吃。因为她在吃药,所以很多东西都在忌口,也因为她因为生病没有吃东西的食欲。
他没有拒绝,就着她的手吃掉了。
然后,白川拍了拍他的肩膀,趁他回头的时候咔嚓一下拍下他们的照片。
他慢慢地习惯了每天清晨走出卧室就能看到她的日子。
她的精神在逐渐变得越来越差。有一天她杀了一个咒术师,然后又和五条悟吵了架。她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被他抱回家。她哭着说让他哄她。
结果不知道怎么,最后他竟然枕在了白川的腿上,然后听她絮叨了很久那些有的没的。
也是听她絮叨,伏黑甚尔才记起自己的一些往事。
他记起自己幼时被关在了全是咒灵的忌库里,最终留下了嘴边的那道疤,还记起自己还是个少年的时候,偷了父亲的一把咒具,然后终于从禅院家那厚厚的高墙里翻了出来,再也没回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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