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永敬闻言,瞪着这张淡粉手巾,心道,好呀,赵祈瑞你还真是尊师重道!!
“既然如此,那就扔了吧。”赵永敬一把扯过手巾,扬手就扔出了马车。
季李眨了眨眼睛,还没反应过来,他看着对方还在流淌的鼻血,手指动了动不知道该不该把赵永敬给他的手巾递上去。
纯白的手帕被揉得皱巴巴的,一半沾着紫青的葡萄汁水,一半是近粉色的酒渍,着实不妥当。
季李偷偷抚着手巾,想让它更美观一些,那知赵永敬正好转过身,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的举动。
眼前一道残影晃过,等季李反应过来时,手上已空空荡荡,刚才‘赵祈瑞’扔手巾的画面格外深刻。
季李口比脑快,张口喊:“不能扔!”
赵永敬满脸狂热,双手捧着丝帕,将脸埋了进去,因为呼吸不畅张着嘴,吐息时咬住沾着酒渍的一角,猩红的舌尖轻扫过去,极其缠绵的一点点往里咽。
“……也不要吃呀。”季李心头一跳,手忙脚乱的想伸手去帮他止住鼻血,还没靠近,‘赵祈瑞’头顶像是长了眼睛般,往后躲了一下。
“算了。我们先去处理一下。”季李拿他没办法,站起身手指攀在窗沿边,探出头往外看。
还没等他说话,后背一热,赵永敬伏在他肩头,声音闷闷的,“朕、学生不准你走。”
“现在要去处理一下,你的问题。”季李懒得理他,简单解释着,余光扫到个熟悉的身影,看着很像昏君身旁的红人,王公公。
“你……”湿热的水迹像是沾到了他耳旁,季李心头一凛,赶忙转过身试图与人隔出一段距离,指腹揉摸过耳肉,他低头去看,幸好没蹭上什么血迹。
季李嫌弃之意太过明显了,赵永敬张唇推出沾着涎液的丝帕,用手掌完完全全盖住,他沉默着盯着季李的动作。
“不是。我、我就是被吓了一跳。”季李干巴巴笑了一声,解释着。
赵永敬点头。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季李试图让人擦干净唇上的血迹,但也不知道‘赵祈瑞’是不是故意的,随意用衣袍磨了两下。
突然,轿子停了下来。
赵永敬反手握住他的手腕,攥着染红的手帕头也不回的朝外走,提醒:“已经到了。”
季李不解其意,但是身体很自然的跟了上去,一下车轿,视线瞬间暗了下来。
他几乎是摸索着往前走,脚步不由得慢下来,不安的握紧走在前面的手腕,疑惑道:“现在,天色已经怎么晚了吗?”
“是已经到相府了吗?”
赵永敬转过身,将季李脸上的紧张看得清楚,连浓密眼睫有几根都能数清,他笑回:“因为父皇没有拨钱款,殿内几乎不用烛火的。”
“什么!”季李先是一惊,反问,“现在是在你的寝宫里面吗?”
赵永敬:“是呀。”
“也好。”季李无奈叹气。
真没想到赵祈瑞的处境这般艰难,连照明的烛火都没有,更别说供暖的暖炉了,季李坐在木凳上,搂着双臂埋头搓手合气,“真冷啊。”
季李现在很希望‘赵祈瑞’能快点回来,他已经完全理解对方把暖炉拥在怀里的行为,尽管着实烫手,但何尝不是一种暖和呢。
“老师,你很冷吗?”突然响起一道声音,赵永敬站在门口遥遥看着他,也不知道望了多久。
“有一点点。”季李寻着声响看去,有个模糊的黑影,他站起身小心挪步向前,感叹;“真没想到他怎么狠心吗?明日老师给你些银两。”
赵永敬揣着明白装糊涂:“他?”
”就是昏、你父皇。”季李差点脱口而出一句‘昏君’。幸好悬崖勒马,没有酿成大错。
赵永敬挑眉,没想到老师在暗地里竟然称他为昏君,他面上端着柔柔的笑意,好心伸出手臂提醒:“老师,这里太黑了,我扶你到躺椅那处坐着吧。”
“不用。”季李下意识拒绝,可手指却碰到烫灼的温度,他可耻的屈服了,点了点头,两只冰冷的手直接探到暖手炉里,一面摸索着挪步,一面想,难怪冯裕之总喜欢把手藏到裹着厚实毛皮的汤婆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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