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明栖问道:“你是觉得,他会中途跑去帮无泽对付你?”
裴顾道:“不是觉得,是一定。”
明栖神情凝重起来:“那我帮你拖住他。”
“你拖不住。”
“……”
“宣业,你怎么回回说话这么伤人。”明栖语气颇为埋怨。
“实话罢了。”裴顾道。
明栖哼了声,扇尖往那紧闭的门口一指:“怎么不见你对他这样说话?”
送走明栖,殿门也就开了,祝欲没着白衣,换了一身颜色暗些的蓝衣,头发也没束,只用一根绑带松松系着。
“都听见了?”裴顾伸手去牵人。
凳上不知何时放了软垫,祝欲被他牵着坐下,道:“听了一点。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仙州殁了,无泽才会现身。”
裴顾倒了杯茶,送到他手里,才答:“难劝。”
祝欲仰头看着他,想了一下,道:“也是。”
众仙若是知道无泽从一开始就是要他们主动赌上整个仙州去救苍生,说什么也不会轻易遂了他的意,到时还要费口舌去劝这个劝那个,指不定昨日在千言大殿都能打起来。
祝欲低头喝了茶水,温热正好。他抬头正要说点什么,裴顾却忽然弯下身,托起他的下巴碰上他的唇。
二人在这廊下吻了一番,彼此都还算克制,只像是晨日里一种亲密的问候。只是分开时,裴顾说了句:“茶不错。”
祝欲登时就觉得脸热:“……你最好说的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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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化了][化了][化了]改得我有点死了……
第110章 长夜有轻风
“师父, 沉玉上仙来过了。”
眼前一道艳红身影,在夜色中依然夺目,许一经走近, 凝视片刻才说话。
无泽没有转身,只道:“仙州有动作了?”
虽是在问, 但他仿佛已经料定。许一经也果真应道:“正如师父所料,仙州决定用神木来平息魇乱, 此刻已经在着手镇压各处大邪了。”
无泽“嗯”了一声,虽然仙州此举遂了他的意, 但他兴致似乎不高。
许一经犹豫了一会,还是开了口:“师父,这些时日, 你为何不肯见沉玉上仙?”
这是个僭越的问题,照无泽的性子,他反手就会把人打出去几丈远, 但许一经挨揍的次数太多, 无泽已经懒得动手,只微微偏头看了他一眼, 没有回答,也没有反驳。
许一经又道:“师父,我有一句话要劝您。”
闻言,无泽这才侧过身,隔着寒凉的月光看他,饶有兴味道:“你倒是有胆子敢劝我。”
许一经眼也不眨地看着他,一副“我今日就是死了也要劝你”的模样。无泽眯着眸子打量了他几眼,冷哼了声,转过身去道:“说吧。”
得了允许, 许一经再无顾忌,立刻道:“世上人有千万种,无论性情还是经历,总有差别,但不管是仙还是人,都会有一刻是在为自己活。但沉玉上仙不同。”
话到此处,他没有继续说,无泽好一会儿没听见声,转身看他:“有何不同?”
许一经似乎就是在等他问,答道:“沉玉上仙不是在为自己活,是为师父在活。”
无泽像是听了笑话,笑声落在密林里显得有些阴森,月光映着他半边眼,把他的脸照得近乎惨白。
“许一经,你还是不懂人心。”他转瞬就到了许一经眼前,形如鬼魅,“你以为,你很了解沉玉么?”
“呵。”他笑了声,“人有私欲,仙也一样,沉玉也逃不过,他如今帮我,不过也是为自己图谋,称得上什么为我活?”
许一经摇头道:“不,师父,这只是因为你不信沉玉上仙,所以你看不明白。”
“哦,这么说,你倒是旁观者清?”无泽拖着长调,靠近他,盯着他的眼,“那你这双眼睛不若借我瞧瞧,看我能不能看明白。”
他此刻的神情,语气,无一不透着邪气,更因为身着红衣,在夜色衬照下,更显得他确实是一只会剜人双眼的妖魔。
但许一经巍然不动,道:“师父,我并非是在同你玩笑。”
无泽唇边勾起一抹摄人心魄的笑,他轻声道:“许一经,你想死吗?”
许一经道:“师父,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闭嘴。”无泽变了脸色,冷冷扔给他两个字,转身便走。
许一经跟在他身后,道:“师父,沉玉上仙绝不会背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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