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祝欲在它脑袋上敲了一下,用警告的语气说:“骂我就算了,我不跟一只胡言乱语的小兽计较。但你骂他不行。”
“我就骂!”七厌不服。
于是毫无意外的,它脑袋上又挨了一敲。
“他是仙,骂他会遭天谴,会被雷劈的。”祝欲张口就瞎扯。
七厌还真就信了他的恐吓,抬头瞅了一眼万里无云的天,见没有丝毫打雷的阵势,才哼哼道:“小小人族,满口胡诌。把我的灵力还我!”
祝欲两手一摊,无奈笑道:“七厌大人,我就是全身的灵力都给你,也不够你塞牙缝的吧。”
就他这灵根,在仙州才养了几日,陈年旧伤都没养好,就被魇上了身,吸纳再多灵力都会被魇侵蚀,他能调动的所剩无几。
七厌没信他的话,眯起眼死死盯着他看,金瞳闪过一抹亮光。
世人皆知,七厌有一双能透过皮相看到魂气的金瞳。
良久,七厌恼怒的骂声炸响在白雾林。
但它骂的是兽语,祝欲一句也没听懂。
“它说的什么?”祝欲转头问一旁的上仙。
宣业长长闭了一下眼睛,道:“不听为好。”
看来是骂得很难听了。祝欲心想,也就不问了。
“我早已同你说过,他不是你要找的人。”
正在此时,弥鹿缓缓出声,解开了七厌的束缚,七厌气鼓鼓地飞到他头顶,毫不客气地坐在他双角的空隙间。
弥鹿本相比常人高出许多,七厌这么一坐,就成了个居高临下的姿态,翘着爪子看向地面的一人一仙。
“我才不信你,你老是偏袒他。”
七厌嘴上说着不信,但抱怨了一句也没再说什么了。
弥鹿伏下身来,改为跪趴在地,与祝欲和宣业形成一种接近平视的局面。
“你们前来,所为何事?”
弥鹿的声音缓慢而厚重,透着年长者独有的耐心和包容,完全是一个长辈的口吻。
祝欲转头看了眼宣业,见对方并没有开口的意思,这才上前,朝弥鹿拜了一拜。
“我们此行有两件事,第一件事是为了找一块遗落在白雾林的玉牌。”
祝欲翻出单独放在包里夹层的玉牌,举出去给弥鹿和七厌看。
“那玉牌和这块应该有些像。”祝欲说,过后又补了一句,“不过也不一定,这只是我的猜测。”
说完,他下意识又转过头去看人,正正对上宣业的视线。
宣业也在看他。
祝欲不禁想,这个人是从什么时候盯着他看的?
没想明白,便听见弥鹿轻声唤了七厌一声。
七厌:“烦死了,玉牌拿过来。”
和弥鹿轻缓的声音比起来,七厌语气极不耐烦。
但祝欲转过头时,却发现它早早就伸出了爪子。
“有劳七厌大人了。”祝欲笑着把玉牌递过去。
七厌拎着玉牌转来转去,又看又敲的,祝欲看得心惊肉跳,生怕那玉牌毁在它手里。
忽然,祝欲福至心灵,想起了白雾林中的那座庙宇。
据顶着“裴顾”这个名字的某位上仙所说,里面供的是令更的神像。
“或许……”祝欲有了一种大胆的猜测,“我们要找的玉牌上刻着‘桃花下’三个字。”
桃花下,是令更上仙的仙府名。
听到“桃花下”这几个字,一旁的上仙微微抬眸,似有些惊讶。
而七厌拎着玉牌的动作一顿,视线也快速扫向祝欲。
“你说上面刻着桃花?”七厌连语调都高了不少。
祝欲寻思自己原话也不是这么说的,但转念一想,那玉牌若真是桃花下的,上面没准真刻着桃花纹样。
于是便点头道:“也许真的有。”
谁知七厌听到这话一下就炸了,反手就把玉牌丢了出去,祝欲赶忙去接,接到后还瞪了一眼七厌。
七厌气得跳起来,重重在弥鹿头上踩了一脚,愤怒控诉:
“弥鹿!你还说他们没关系?他连那玉牌长什么样都知道!”
祝欲想解释:“我其实……”
“你分明就是偏袒他!上次你也这样!”
祝欲:“?”
“你还给他治伤,还把我的宝贝送出去了!你这只没良心的鹿!”
祝欲:“……”
果然什么水火不容,互相制衡都只是传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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