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大哥,你说我们能躲到比试结束吗?”
祝欲不知从哪扯了根草,正坐在地上逗弄着那只春乞。
裴顾听见他问,平静回了他两个字:“不能。”
像是早料到他会这么说,祝欲不见惊讶,反是笑了:“裴大哥,你还真是一点谎话也不肯说。”
过了会儿,他却又叹起气来:“也不知道祝亭和叶辛怎么样了。先前好像看到齐家的人了,要是遇上可不好脱身了。”
他说话咕咕哝哝的,像是自说自话,却叫裴顾听得一清二楚。
“为何不好脱身?”裴顾问了一句。
祝欲扭头看他,神情都有些凝重了。
“裴大哥,你或许没听说过齐家,他们家在修仙世家里并不出名。但我曾和齐家人交过一次手。”
“他们下手……是往死里下的。”
祝欲连声气都沉重了。
“那时他们不知道我是谁,不是冲着我罪仙后人的身份来的,仅仅是冲我来的。”祝欲至今想起都还有几分胆寒,“修仙世家一向讲究礼数和善,手下留情,但这齐家却不同,齐家人为了目的能不折手段,连同修都杀,修仙世家里怕是找不出第二家,祝亭他们要是碰上,怕是得脱层皮。”
祝欲说着,便抬起自己手心看了看,早先画来通信的那道符文没有亮过。
“但愿祝亭别逞强,该跑就跑,跑不掉就认输。”
裴顾忽然问:“若是对上他们,你可有把握?”
祝欲扭头,冲他微微一笑,道:“若是以命相搏,我有九成把握。”
裴顾立刻明白了他说的“以命相搏”是什么意思,立时蹙了眉。
还不待他说话,祝欲便笑着又道:“裴大哥,我用符可是很厉害的,就算是以血催符这种烧命的法子,其中的门道也是大有讲究的。”
裴顾虽然有些恼他,却不想坏他的兴致,便顺着话头问:“有何讲究?”
祝欲便道:“以血催符是凶法,修仙世家极少用这种法子,自然也极少有人钻研,但我从小就用符,这血里该混进多少灵力才能将反噬降到最小,我了如指掌。而且我还发现,血里不但可以渡灵力,还能混进别的,比如阵法,或者另一道符文。这样一来不但能大大加强符的威力,还能造出许多稀奇古怪的符。”
他说起这些时眸子十分明亮,神情称得上得意,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像是很少同别人说起过这些,才在说起时那般高兴。
裴顾不是话多的人,但见他兴致这样高,便问:“什么样的符?”
“很多!”祝欲快步朝他走去,手上已然捏了张符,“裴大哥,你听说过生长符吗?”
“不曾。”裴顾极为配合。
祝欲更是高兴,将手上的符往前一递:“裴大哥,你看,这就是生长符。”
说着,将那符顺势一抖,渡入灵力,符光乍泄,化作点点星尘落进泥里。
很快,便有小花破土而出,一朵接一朵,足足有巴掌大的一小片。
裴顾伸手去碰,细软花瓣拂过指尖,竟有微微的湿意。
是祝欲在控着那花逗弄他。这花与祝欲意识相通,只听他的命令。
裴顾抬眸问他:“你在符里加了什么?”
祝欲弯眼一笑,说:“灵山的净水。”
“灵山?”
不知怎么,裴顾似乎是愣了下。
祝欲不觉,只点头道:“就是灵山。都说灵山是座仙山,入口难以寻觅,我偶然得见,怎好空手而归?灵山的净水,草木,我都带走了一点。这生长符浸过灵山的水,我又在上面加了一道聚灵的阵法,便能使枯木抽芽,新种开花。”
这话的语气似乎有些邀功的意味,并不明显,或许连祝欲自己都没注意到。但裴顾看了他一会,却道:“你很聪明。”
祝欲得了夸赞先是一笑,后又失落起来。
“不过这生长符也没什么别的用处,只能消遣解闷,得个趣味罢了。”
此时,裴顾摘下一片花瓣捏在指间,道:“枯木既可抽芽,便能长成,树叶飞花看似柔软,却也能作利刃。你这生长符很厉害,若能精修改善,未必只能用来解闷。”
祝欲头一回听到这话,还有些惊讶:“裴大哥,你是第一个说我这生长符厉害的人。”
裴顾道:“你在符中纳了一道血契,让这些草木花叶只能为你驱使,寻常人想不到这种法子。能创出此符,你确实极有天赋。”
祝欲神情惊讶,又很快失笑。
“裴大哥,我这血契藏得好好的,你倒是一眼就看穿了。”
裴顾将指间花递过去,道:“若是想藏得更隐蔽,为何不再加一道隐匿气息的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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