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走出几步,忽觉背后阴风骤起。他还未及回神,一道掌风已凌厉劈来——竟是“玄机阁主”!
何处觅大惊失色,急忙侧身避开这一击,厉声喝道:“玄机阁主,你这是何意?!”
云思归眼中掠过一丝讶异,心道:他的身法竟精进至此,若在往日,绝无可能躲过我这一掌。
云思归冷笑一声,目光如冰:“你和魔人铁横秋过从甚密,我自然是来拿你的。”
何处觅心头一凛,想起方才正是这位“玄机阁主”步步紧逼,才令铁横秋暴露身份。他眼中锐光一闪,沉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云思归冷笑一声,并不答话,掌风却又疾又狠地再度袭来。何处觅翻腕掣出鎏金珐琅剑扇,流光一闪,迎势格去。
云思归却不想和他激斗,免得惹出太大的动静,把百丈仙人招来了,那可不美了。
他思忖着此刻百丈仙人必定忙着和月薄之叙话,没功夫留心外头。这是他对何处觅下手的最好时机。
速战速决地拿下何处觅,一来可以把他的剑骨再度拔出——云思归修为重回法相,也不多稀罕何处觅的剑骨,更多是不忿何处觅竟能重获剑骨,只觉得仿佛是自己棋差一着,颜面有损。更别提何氏书局污他的名声,他自然对何处觅恨之入骨,誓要将他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二来,更是要借何处觅为饵,再逼铁横秋现身。如此一来,那位刚刚脱身的“魔尊”,恐怕又不得不自投罗网了。
想到此处,云思归出手如电,毫不容情。
一道漆黑魔气自他掌心汹涌而出,瞬息缠上鎏金珐琅剑扇。何处觅急欲后撤,却终究迟了一步。魔气触肤的刹那,一股熟悉至极的气息扑面而来。
何处觅眼瞳骤然收缩,失声惊道:“你是——”
“云思归”三字尚未脱口,一道魔气已如利锥般刺入他眉心。何处觅身形一僵,随即软倒在地,再无意识。
云思归敛去魔气,垂眸冷睨,轻嗤道:“依旧不堪一击,废物。”
云思归俯身,将何处觅的身体翻转过来,低语道:“还是先取灵骨。”
他抬手按向何处觅的大椎穴,指尖将触未触之际,忽觉一阵阴风自背后扫过。刹那间,无数魇影自虚空浮现,缭绕舞动,如鬼如魅,将他团团围住。
望着眼前缭绕不散的诡谲魅影,云思归动作一滞,脱口道:“古玄莫……?”
之前,古玄莫因本体被灭,阴差阳错地挣脱了束缚,自此摆脱了“永远留在魔域,不能离开”的誓约。
他得以重返人间,重塑形魄。恰在同一时期,云思归也借千机锦重生归来。当时,二人都是初获新生,修为未复,处境脆弱,曾一度相互扶持。
携手并排,为非作歹;同心同德,作奸犯科。
待二人实力渐渐回归,他们看着彼此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深意。
云思归每逢心神动摇之际,便能察觉缕缕魇影试图侵入他的灵台;而古玄莫偶尔凝化实体之时,亦隐约感到某道视线若有若无扫过自己后颈大椎……
二人继续在一起的话,真是睡觉都要睁着半只眼。
最终,二人心照不宣,立约分别,各奔前程,只道一句:“来日再见,希望还是朋友!”
而如今,道道魇影浮现眼前,云思归暗道不妙:他现在是又想对我下手了?
他也拿不准此刻的古玄莫是什么境界,但计算起来,应该和自己相差不大,一打起来势必两败俱伤,徒耗修为而已。
云思归当即露出笑容,温声道:“古贤兄,百丈仙人就在近侧,你我行事还须谨慎为上。”
这话是想敲打他,让他明白,要是闹出动静来,会惹来百丈仙人的注意,对谁都没有好处。
然而,他的话语非但未能震慑对方,魇影反而愈发汹涌,黑潮扑袭而来!
云思归当即双掌齐出,厉声喝道:“你莫不是疯了?!”
他原本还顾忌惊动旁人,不愿闹出太大动静,可眼见魇影攻势越来越凶,心头也不由火起。若再一味退守,只怕今日真要殒命于此。
“是你逼我的!”云思归周身魔气翻涌,赫然现出本命法相——
一尊狰狞霸道的双首魔龙撕裂虚空,陡然降临!
当然,他仍未敢全然放纵,刻意压制了法相威能。双首魔龙收敛至十丈长短,狰狞中透着克制,既不至过分招摇,又足够应对眼前局面。
却见魇影围剿而来,云思归左手虚握,魔龙怒首骤然张开,喷出滔天黑焰,直扑魇影而去!
然而那些魇影一触魔焰,竟未如预料般溃散,反而嗤嗤作响,化作缕缕水汽蒸腾消散。
云思归蓦然蹙眉,诧异道:“是水影……不是魇魔……”
云思归突然明白了什么,却也晚了!
水影蒸腾消散,视线再无遮蔽,眼前豁然开朗。只见数十名正道剑修立于四周,个个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景象,惊呼四起:
“这、这是魔修法相……!”
“玄机阁主……竟已入魔?!还是法相大魔!”
“他身旁倒着的……是何处觅!”
“何处觅受伤了!”
……
云思归齿关紧咬,心头怒涛翻涌:究竟是谁在设计害我?!
然而此刻已容不得细思,他蓦地驭起魔龙,身形腾空疾掠,赶在惊动百丈仙人之前远去。
周遭剑修虽然看出他入魔了,却无一人敢上前阻拦:开玩笑!那可是法相大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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