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他反应过来,万籁静已经走开。
铁横秋急忙追上前去,却见大师兄步履如风,转眼已至阵前。
铁横秋心头剧震,待要再问,万籁静已立于阵眼,一脸肃然说道:“铁横秋,你既说要上山劝月薄之悔过认罪,重新做人,可有十分把握?”
这话犹如惊雷炸响,众弟子皆面露惊色。
铁横秋先是一怔,旋即会意:这是大师兄网开一面,给他一个上山的正当理由!
铁横秋暗自感激,当即挺直腰背,朗声道:“弟子愿以性命担保,必定会劝月薄之弃暗投明!”
听到这话,何处觅就急了,对铁横秋说:“你傻呀!”
铁横秋和万籁静闻言齐齐看向何处觅,心里不约而同地蹦出同一个念头:你才傻啊。
万籁静目光微沉,转向铁横秋道:“不必忧心,月薄之已被七曜星链所困,断无挣脱之理。”
铁横秋听到“七曜星链”四字,眉峰猛然一颤,电光火石间,万籁静刚刚那句令人摸不着头脑的“天璇位第三转”在脑海中炸开。他霎时通透,眼中精光一闪,郑重抱拳:“多谢大师兄提点!”
万籁静闭目轻叹一声,抬袖一挥,众弟子如潮水般退散两侧,为铁横秋让出一条笔直的山道。
铁横秋不做他想,立即御剑乘风而上。
何处觅看着他消失的身影,忍不住对万籁静说:“你就让他这样上山,若是有去无回……”
万籁静撇眼看着何处觅:“那也是求仁得仁。”
何处觅一时怔住:“可是……”
“四师弟,你还年轻,”万籁静怆然说道,“不知道这等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一往无前,是多么难得的事情。”
传神峰顶,流云如刃。
月薄之被困在原地,动弹不得。
看着月尊难得的狼狈,云思归轻笑一声:“现在,我们终于可以好好谈谈了,薄之。”
听到云思归的称呼一如既往的亲昵,月薄之冷笑道:“谈什么?谈你是如何杀害家母的?”
“你可别血口喷人。她是我的挚友,我岂会对她痛下杀手?”云思归叹息着摇摇头,伸手抚上那尊熄火百年的传神鼎,“我想杀的,从来都是你呀。”
月薄之眸中骤然燃起两簇幽蓝冷焰,周身魔气如浪潮般翻涌。七曜星链感应到魔息暴涨,顿时光华大盛,将他死死禁锢在原地。
云思归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挣扎的模样,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这般烈性,倒真不知随了谁。”他慢条斯理地绕着月薄之踱步,“若你能多学得几分隐忍之道,何至于落得如此境地?”
月薄之冷笑道:“你是说,像你这样假仁假义吗?”
云思归把手放在月薄之头顶,触感让月薄之生厌。
“好孩儿,我不会叫你白白死了的。”云思归的声音轻得如同呢喃,就像是当年给他唱摇篮小调时候那般,“你的骨血,你的灵髓……就连这片指甲——”他轻笑着掰开月薄之紧握的拳头,如欣赏新烧的瓷器那般欣赏月薄之的指甲,“我都不会舍得浪费。”
话音未落,拇指已抵上大椎穴。
云思归眼中寒光乍现,真气在指尖凝聚——
第117章 双首魔龙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青锋破空而来!
剑光未至,凌厉剑气已割裂山巅云雾。
云思归却不慌不忙,广袖翻卷如云,将那必杀一剑轻描淡写地化解于无形。
剑刃震颤的余韵在山巅回荡。
铁横秋虎口被反震之力震得发麻,不觉急退几步。
他咬牙盯着眼前这个修为深不可测的男人,握剑的手又紧了几分。
云思归目光在铁横秋脸上逡巡片刻,轻嗤一声:“本事不大,胆子不小。”他转眸看向月薄之,期待着月薄之脸上出现更有趣的表情,“不过肯为你独闯禁地,这份孤勇倒也难得。”
看见铁横秋出现,月薄之瞳孔微缩。
但在云思归戏谑的眼神下,月薄之迅速敛去眼底波动,面容恢复如霜似雪的清冷,对铁横秋斥道:“放肆,谁让你来了!”
铁横秋望着月薄之紧绷的神色,心中了然:月薄之今日突然让自己去天沟采药,是故意支开自己。
铁横秋只是对月薄之抱拳一笑:“弟子愚钝,踏遍天沟也寻不着月尊要的那味药,特来请罪!”
“不必请罪了。”云思归笑笑,“命都要没了,还吃药做什么?”
铁横秋双目死死瞪住云思归,不再掩饰,恨意如刀。
云思归不以为然,也不以为忤:大象当然不会在意蚂蚁的眼神。
他拂袖一笑:“不过,你肯来也好,如此,薄之就不会寂寞了。”
铁横秋的目光在七曜星链上逡巡,心中惦记着万籁静的提示:缺口在天璇位第三转。
可是,天璇位在哪儿?
第三转又是什么意思?
铁横秋胸口涌起一阵燥郁,他不过是个出身低微的穷剑修,阵法机关对他来说犹如天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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