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铁横秋爱好和平,喜欢劝架。
而是他心里清楚,这两方一旦动起手来,那场面必定是鸡飞狗跳、混乱不堪,搞不好这流觞居都得被掀个底朝天。
这么大阵仗,岂不惊动月薄之?
月薄之岂不马上知道了铁横秋去和【】狗魔将去喝花酒了?
虽然铁横秋自认行得正坐得正,但月薄之不这么认为啊!
在月薄之心里,他已然是个无耻下蛊瑟琴狂了,要是再扯上这样的花边,那月薄之对他的印象岂不是要差到极点了!
铁横秋正忐忑上前,想要劝和劝和,却不想,何处觅已上前一步,摇了摇手中掐丝珐琅折扇,笑着说道:“这位英雄,何出此言呢?舍弟多有冒犯,还望包涵。”
听到何处觅这么说话,铁横秋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啊?他不会是被邪修夺舍了吧!
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不服就干一点就燃脑残小炮仗吗?
铁横秋自然有所不知,何处觅并没有被夺舍。
一个人性情大变,除了被夺舍,更多的是因为变故。
这些变故,如同沉重的巨石,一点点压弯了原本桀骜不驯的脊梁,磨平了尖锐的棱角,才让他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何处安气得浑身发抖,愤愤地喊道:“哥哥!你怎么不替我做主,咯咯咯咯!”
何处觅神色平静,只是缓缓说道:“都是母亲往日太纵容你了,才让你如此没有分寸,今日正好让你遭个教训。还不快给这位英雄赔礼?”
何处安一听,正要再开口大骂,何处觅却目光一凛,手中折扇猛地一挥,直直击向何处安的额角。
“啪”的一声闷响,何处安疼得泪眼汪汪,额角瞬间隆起老高,红肿一片,可见何处觅这一下下手极狠,绝非是做做样子。
不过,从这一下,铁横秋也发现了异样:何处觅出招的架势和以往大不相同,而且……而且毫无剑意!
难道……何处觅……已不是剑修了?!
他那一身剑道修为,已然消失殆尽。
这状况,铁横秋看着眼熟……俨然就是被人夺了剑骨一般。
铁横秋心中腾起不祥的预感:不会……不会是我干的吧?
不太可能啊。
我应该没有这么不挑吧。
我可是拥有神树灵骨的邪恶大魔王啊。
想到这儿,栖棘秘境里的记忆划过心头。
铁横秋心脏一紧:不,普天之下并非只有我一个人懂得插梅诀。
还有在秘境里抢走了落月玉珏的神秘人……
落月玉珏里藏着《插梅诀》的心法,所以抢走此诀的神秘人也会扦插灵骨之术……
就在铁横秋心里一阵嘀咕的时候,何处觅却只是看着弟弟,神色严肃地说道:“不是为兄不疼爱你,我这也是为你好。仗着家世优越到处惹是生非,得罪不该得罪的人,吃亏的只能是你自己,甚至累及家门,也未可知。”
这一下可把他给治老实了,他哭唧唧咯咯咯地跟霁难逢赔礼道歉。
霁难逢却是满脸不耐:“行了行了,把他拉走吧,这打鸣打得怪烦人的。”
何处觅嘴角压了压:……那还不是你变的!
虽然腹诽,何处觅还是勉力保持笑容:“阁下果然大人有大量。”顿了顿,何处觅又说,“在下常宿何氏何处觅,未请教两位英雄尊姓大名?”
霁难逢便只说:“我姓季,叫南风。”
“原来是季兄弟。”何处觅摇摇扇子,又笑着问铁横秋,“那这位仁兄……”
铁横秋咳了咳,说:“鄙姓铁,铁小五。”
“铁兄弟有礼。”何处觅笑道。
脑子还停留在十年前的铁横秋真是一阵凌乱:他真的是做梦都想不到有一天会看到何处觅开口就跟人客客气气地称兄道弟。
但仔细想一想,这十年里,他还把月薄之巧取豪夺了呢。
这么比起来的话,何处觅的变化就也算不得魔幻了。
而且,以铁横秋的洞察力,他早就看出来,何处觅对自己客套不过是顺便为之,说什么让熊孩子弟弟来道歉更是遮人耳目的幌子。
何处觅真正的目的,是要结交霁难逢。
毕竟,何处觅如今失了剑骨,想要稳坐何氏少主之位,就必须招揽很多能人异士为自己所用。
何处觅大概是在判断霁难逢是否可以拉拢的对象,所以才费尽心思吧!
“真是不打不相识啊。”何处觅话锋一转,又道,“正巧,这流觞居也是我家产业,二位英雄既然有此雅兴,可有兴趣到暗舍试试贵宾方有的招待?那里环境清幽,还有诸多难得一见的奇珍异宝和独特表演,定能让二位不虚此行。”
霁难逢意外挑眉:“有暗舍?这倒有点意思了。”
铁横秋却连连摇头:“我这人很老实的,不适合去那种地方。”
“没关系啊,”霁难逢拉住铁横秋肩膀,去了就不老实了!”
铁横秋吓得忙要躲:“我有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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