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的猜测没错,那人在警界的位阶肯定不会太低,至少也得是警视正以上的阶级,否则怎么能有这种通天的本事?
那人听见她说讯号不好,先是低低地笑了一声:“你有警惕心这是好事,不过这点小聪明在真正穷凶极恶的歹徒面前还是不够看,以后得更谨慎小心才是。”
浅田织夏没有接碴,对方也没有强迫她给予回应,而是开门见山道:“你在一个小时过后,到位于警察厅楼下那间速食店门口等候,到时候会有人去接应你。负责接头的人穿着黄底花衬衫,脚下踩着夹趾拖鞋……”
从对方的声线和惯用语,可以分析出男人约莫四五十岁,尽管他的声音听起来儒雅斯文,但因为久居高位,他说话的时候总给人一种发号施令的感觉。
浅田织夏厌恶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索性直截了当地问:“要带我去哪?这我总有权利知道吧。”
那人倒也没有计较她的失礼,语气包容而温和,俨然是一个长辈对晚辈说话的口吻:“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谈谈,是关于你父母当年卧底的那个组织的事情。”
他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浅田织夏当然不可能拒绝,事关她父母当年被害身亡的真相,即便明知道前路危险重重,她也得过去看看探究。
浅田织夏想到这里,当即收拾东西准备出门。因为心里揣着事情,她的脚程比起平日快了不少,抵达指定地点的时候,比约定时间还提早了十几分钟。
她又等了半晌,才在视线范围中看到符合描述的目标人物。
现在是午休时间,市中心商业街上到处都是出来用餐的上班族,放眼望过去,男的西装革履,女的妆容精致,唯独角落里的青年上身穿着黄底花衬衫,脚下踩着夹趾拖鞋,看着就像是街边的混混。
大部分的人都下意识绕过他走,但浅田织夏却主动朝着对方走去,并向他搭话:“要一起去喝杯咖啡吗?”
穿着花衬衫的男子回答:“我只喝卡布奇诺,少冰不加糖,牛奶换成燕麦奶。”
两人对过暗号确认无误后,便一前一后地离开现场。
浅田织夏走在后方,仔细观察了一下,花衬衫男子不只是打扮流里流气,就连走路时脚步都不自觉外八,还真是演戏都不忘了演全套。
然而,当他带着浅田织夏连续穿过两条小巷,从后门的电梯上楼,他便立刻收敛住那副痞气的模样,换上一脸正经严肃的表情。“浅田小姐,您请吧。”
浅田织夏欣赏够了他堪比川剧变脸一般的速度,才抬步迈进面前的办公室。
办公室还算宽敞,但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只在桌面上摆了一台笔记本电脑。此时电脑屏幕正亮着,浅田织夏走近了一看,男人正背对着镜头,坐在旋转椅上,显然是故意不让她看清楚五官。
“浅田,很抱歉,我现在暂时不能用真实的面目和你见面。”
“我想你也曾经听说过,当年你的父母亲,正是因为过于信任自己的同僚,所以才会遭到出卖,被犯罪组织发现卧底的身分。”
“黑衣组织约莫是从半个世纪前开始活动的,不可否认的是,他们发展的速度非常快速,如今他们的成员在金融界、医学界、警界,乃至于议会,都有盘根错节的势力,所以你谁都不能相信。”
“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是三份资料,你可以先翻开来看看。”
正如对方所说,笔记本电脑旁边整齐地摆放着三份打印好的资料。浅田织夏依言翻开文件,却在看清楚上面的内容后,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她手中那份文件,是极为机密的个人档案。虽然姓名栏写的是安室透,但旁边贴的却是降谷零的照片。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浅田织夏接着翻开另外两份文件,一份是贴着诸伏景光的照片,另一份则贴着她自己的照片。
浅田织夏阖上文件,深吸了口气后询问道:“你的意思是要我、降谷跟诸伏一起潜入黑衣组织当卧底吗?”
神秘人对此不置可否,“你以浅田夏生的身份生活了二十几年,现在也是时候该做回浅田织夏了——这也是我们当年谈好的条件,不是吗?”
浅田织夏无法否认这一点,警方费尽心思替她捏造了浅田夏生这个假身份,保护她活到成年,当然不只是为了奖励她父母为国殉职的功勋。
过去二十多年来,她都是用浅田夏生的名义在生活。换句话说,她其实是不存在于这世界上的人,哪怕黑衣组织对她的身份起疑,也查不出任何痕迹,她的履历要比任何人都要干净,也更适合担任卧底。
“我的事情暂且不提,降谷跟诸伏又是怎么回事?”
神秘人将左脚翘起放在右腿的膝盖上,姿态很是从容,“我从这届警校学生的档案中挑出了两个比较合适的人选,降谷和诸伏在各方面的能力都很突出,性格也比较稳重。我知道你和他们关系挺好的,所以也想听听看你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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