泷川医生觉得光是用听的,很难判断出具体的病情,于是便帮望月先生拍了个片子,发现他有轻微的胃出血,看样子很有可能误食了异物。”
江户川柯南听到这里,忍不住出言打断道:“是什么样的异物?”
“泷川医生说,在他的从业生涯中曾经遇过一个特别的案例,那名病患平时习惯用玻璃杯喝水,在日复一日的使用下,玻璃杯的杯底逐渐产生了裂痕,可她却毫无所觉。
后来玻璃碎屑融进白开水里,被患者误食。虽然一点玻璃粉末,不至于立即对人体造成致命的影响,但她经年累月的吃进玻璃粉末,导致胃壁被割破,形成胃出血的症状。”
高木涉略作停顿后道:“按照泷川医生的说法,望月先生的情况跟那名病患非常相似,所以他当时询问过望月先生,平常是否有用玻璃杯喝水的习惯,但望月先生却很果断地否定了,说他常用的是不锈钢保温杯。”
江户川柯南听完这番话,似乎终于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矮身钻进餐桌底下,举起手表型麻醉枪,对准毛利小五郎的后颈,毫不犹豫地按下发射键。
近距离看到这一幕,浅田织夏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见那根细小的麻醉针,准确无误地扎入毛利小五郎的皮肤。
毛利小五郎仿佛凭空打了一套醉拳,然后晃晃悠悠地坐到椅子上,脑袋低垂着道:“目暮警官,先别急着结案。”
目暮十三听到他这样说,面上很是不解,“毛利老弟,你这是什么意思?这起案子不是普通的意外吗?应该轮不到你这个沉睡的小五郎的登场吧?还是说……”
“没错,我们都差点被凶手给骗过去了,这其实是一桩精心预谋的杀人案件。”毛利小五郎掷地有声地说道。
伴随他的话音落地,众人顿时反应过来,齐齐将怀疑的目光投向岸名笃。毕竟,他是现场最有作案嫌疑的人。
察觉到周遭异样的视线,岸名笃怔了怔,随即拔高音量叫嚷起来。
“你这狗头侦探,难道是想说贵朗是被我所杀的吗?别搞笑了,就算厕所地面上的肥皂水真的是我刻意留下的,我要怎么确保贵朗一定会摔倒?如果他没有按照计画重创到头部的话,这个犯罪手法不就不成立了吗?”
即使被人当面指着鼻子痛骂,毛利小五郎面色仍旧不改分毫,他用平静的语调说道:“是的,就连你也没有办法预料到望月先生是否会死在今天。”
岸名笃闻言,先是露出慌乱的神色,接着逐渐转为恼羞成怒:“大名鼎鼎的毛利小五郎,真实的推理水平也不过如此吗?如果照你所说,我身为凶手,却连人能不能杀死都无法确定,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就在这时,原本一直默不作声的安室透突然开口道:“原来如此,这是一起盖然性杀人案件啊。”
高木涉下意识重复了一遍,“盖然性杀人案件?”
在场的几人都经过正式的警察培训,当然知道这个名词,所谓盖然性犯罪,指的是作案者虽然无法确保行凶后必然能成功,但抱持着碰碰运气的想法,还是决定将计画付诸实行。
使用盖然性犯罪手法的罪犯有个共通点,那就是性格谨慎、狡猾。
他们不会因为一次的失败而放弃计画,反倒会耐心地反复实施同个手法,直至成功的那一天。
佐藤美和子提出自己的疑问:“如果说这起案件是盖然性犯罪,那虽然可以说得通,但这会遇到另一个问题,那就是盖然性犯罪往往很难定罪。”
正如岸名笃所说的,就算警方怀疑他是故意将肥皂水弄到厕所地面上,导致望月贵朗摔倒致死,但那也只是警方的推测,想要定他的罪名并不容易。
浅田织夏沉吟了片刻,然后说道:“这倒是让我想起来,我以前曾经读过罗伯特史蒂文森的一本短篇推理小说《这是谋杀吗?》。”
“这部作品讲述的是一位伯爵,意图向男爵复仇的故事。某一天,伯爵发现在郊外有一处墓穴,墓穴中有一口老枯井,井口周围的栏杆因为年久失修,已经残破不堪。
为了引诱仇人前去,伯爵信口胡诌了一个故事,他告诉对方,昨夜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在梦境中两人一同前往郊外的墓穴,最终迷失在黑暗的通道里。
对方显然被他这番绘声绘色的讲述给吸引了,数日之后,在驱车前往郊外旅游的过程中,偶然经过那座墓穴,现实与梦境的高度重合,让男爵止不住产生好奇心。
于是他顺着伯爵梦中指引的路线,向墓穴的深处不断前进,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的掉入了伯爵精心编织的陷阱中……
后来男爵果然不慎跌入那处深井之中,他站在井底朝外面呼救,连续喊了几天几夜,喊得嗓子都冒出血丝了,也没人过来营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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