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你需要我做点什么吗?”
刃听后轻声一哂:“你安分待着别说话就好,等时间差不多了,我会叫你的。”
沉弥无奈地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双手抱膝,将脸埋进臂弯。
命途多舛啊。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她也不知现在是几点。昏昏沉沉之间,她竟就那样抱着膝盖小憩了一会儿。
醒来时,墙角的小窗口处不知何时多了一份饭,应该是白淇来过。
夜色渐深,天窗外的世界黑得连一颗星都看不见。四周死一般的寂静,没有鸟鸣,没有树影,只有无尽的黑暗。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掏空了,只剩她一个人漂浮在无声的宇宙中,连空气都被抽走了
像死一样寂静的黑。
沉弥开始喘不上气来,胸口仿佛被什么压着。她抬起手,借着微弱得几乎不存在的天光凑近脸庞,才勉强看清手掌的轮廓。
一股莫名的恐惧从心底爬上来。
沉弥有点害怕,声音里带了一点颤抖:“刃,你还在吗?”
她俯下身,四肢撑地,顺着记忆中刃所在的位置缓慢挪动。指尖穿过一撮又一撮枯草,却始终触不到人。
“有人吗?”她压低声音,又喊了一声,声音里多了几分焦虑。
奇怪,人呢?
沉弥又向前探了探,还是枯草堆。
“刃?”
“你在哪儿?”
……
黑暗没有回应,连回音也吝啬地沉没在沉默里。
沉弥低着身,在黑暗中一点一点摸索,手指扫过干草和粗糙的地面,正准备再往前探去,忽然——
指尖触到了什么异样的东西。
冰凉,坚硬,略微起伏不平,像是……
胸膛?
她顿了顿,又探过去,指尖不小心在那处轻轻揉了两下。
没有温度,又硬又软,还有近似小山丘的弧度——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是什么,呼吸猛地一滞,整个人像触电似的弹了起来:“啊——!”
是胸!!
就在她惊叫的一瞬间,身下传来一阵轻微的颤动,紧接着,一个低沉的声音悠悠响起:“……摸够了吗?”
沉弥僵在原地,愣了几秒,才听清那熟悉的声音,惊魂未定地跪坐回去:“抱歉,我还以为你……”
“以为什么?”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声音不咸不淡,听不出情绪。
“以为你一个人先走了。”沉弥摸了摸鼻子,语气悻悻的。
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见他的声音从左侧传来,接着是衣料摩擦的窸窣声,显然是坐了起来。
再然后,是一句低低的问话:“在你眼里,我是行不及言的人?”
“不是不是!”沉弥连忙摆手,语速也快了几分,“是我刚刚睡迷糊了,醒来看不见你,又怎么叫你都没回应……”
她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去辨认他的轮廓,只有凑得很近才能看清。
“罢了。”刃喃喃着,低下头看向跪坐在地上的沉弥,眼眶空洞的血痂微微颤动,他缓缓睁开眼,像是在试图穿透这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视野依旧模糊,看不清她的脸,只隐约感知到一抹微弱的轮廓,犹如漆黑的画幅中一团亮色般的存在。即便如此——也比他初醒时的全然黑暗要好上许多。
“时间差不多了。”他忽然开口,声音低哑,像是压着沉重的铁锈。
沉弥一怔,心中还陷在方才的余悸和羞窘中,没能立刻反应过来:“什……什么?”
“该离开了。”刃重复了一遍,语气不重,却有种毋庸置疑的冷静。
沉弥怔怔地抬起头,望向他那双依旧无法聚焦的眼眶,仿佛看见他那对空洞的双眼生出新的血肉,只是现在在黑暗里,她看不准确。
“现在吗?”她低声问,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没来得及褪去的惊讶。
“就是现在。”刃说的斩钉截铁,没有一丝犹疑。
“好,那我们怎么出去,这四周都是铜墙铁壁。”沉弥下意识扫了一眼周围,这小屋密不透风,墙体厚重,没有窗,也没有看到门的位置,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关进来的。
“你往后退几步。”刃说着站起身,动作沉稳。他的衣摆在黑暗中轻轻掠过沉弥的脸颊,行云流水的动作和不拖泥带水说干就干的动作,让沉弥安了几分心。
沉弥愣了愣,下意识照做,悄悄退到墙角,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黑暗中只能看见他大致的轮廓和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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