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胜见江云情绪并没有缓和多少,转而道:“现如今公羊世家发动所有的势力与声望造势威逼,没想陛下还有心思举办端午宫宴,实在令人费解。”
江云回过心神正经应:“这只能说明陛下打定主意要冒天下之大不韪立尹氏为后,所以才提前预防某些势力跳脚。”
“若真是如此,陛下得罪的就不只是公羊等世家,还有万俟世家的那些掌司,她们恐怕会更反对吧。”上官胜觉得若是以往的女帝不该这么莽撞。
毕竟当初公主郡主那么明目张胆的惦记皇位,女帝都能按兵不动,任由她们风光无限。
可现在女帝却完全不知避让风头,着实有些匪夷所思。
“谁说不是呢,可怜我们这种苦命人,身处夹缝之中,艰难生存。”江云想到柳慈不由得叹气。
见此,上官胜安抚道:“现在有夹缝已经是不容易,我前些时日抓到一些凶手团伙,虽然没有活口,但是可以确认她们应该是二公主的死侍。”
果然那位二公主不会甘心做一个逃亡在外的人。
江云眼露疑惑的问询:“你怎么查到其中的关联?”
“我抓到的那些杀手没有脸,根据验尸检查,脸部曾经遭受多次易容,所以才会最终毁容,而易容术是二公主最为臭名昭著的成果。”上官胜出声解释自己的推测,心间打算找个体会去验证猜想。
毕竟一直这么被动的拖下去,实在是棘手。
“原来是这样,那位一青道姑的身份有进一步的核查吗?”江云脑袋冒出一个大胆却合理的猜测。
“我当初查过一青道姑的过往,她向来深居简出,但是容貌没有变化和异常。”上官胜其实也有过类似的怀疑,因而曾去多方查证。
语落,很显然陷入某种死角,一个人易容成另一人替代身份,并不难。
但另一个人是道学大家,并不是泛泛之辈,而且入国都多次的道会,上官胜也有听过讲解道经,造诣不低。
江云见上官胜并没有查出更多的线索,提醒的出声:“若真有这么天衣无缝的局,二公主无疑是一个令人细思极恐的人物,恐怕还是得单刀直入才能解决问题。”
如果不是碰上同样心思深沉行事缜密的女帝,恐怕二公主极有可能稳坐帝位。
两人没聊多久,各自告别,马蹄声中,骄阳晒的人发烫,江云脸颊渗出细汗,勒马停在路边摊买了碗茶。
茶水入口,清爽甜润,江云喝起来反倒有些不太习惯。
以前每年入夏柳慈都会备苦涩凉茶,江云总是万般不情愿。
江云叹气的放下空碗付钱,转身上马,欲继续行进。
谁想,江云却察觉到有尾巴跟着自己,掌心握紧缰绳,小腿夹着马肚,穿过长街。
现在的国都真是江云比想象的更不安全,难怪女帝要让自己调驻营兵马,恐怕防的就是这一手吧。
另一方上官胜来到道馆前,径直踏入其中,鼻尖闻着浓郁檀香,其间有不少道徒念经,目光投落而来,带着些许警惕。
上官胜不为所动的自顾入内,视线落在高处的一青道姑,抬手行礼,出声:“久仰一青道姑大名,今日冒昧拜见,可否容许赐教?”
“这位大人一身官袍衣着,身侧带有利刃,不像赐教,更像讨教。”
“一青道姑误会,我近来忙于应付国都命案差事,所以才会小心为上。”
说话间,上官胜取出丑陋狰狞的面具,将其展示众人眼前,视线扫过道徒神情,直直看向高座。
高座之上的人神情平静的俯瞰上官胜,指腹拨弄禅珠,不紧不慢的出声:“这是何意?”
上官胜坦荡的应道:“这是那夜里凶手们佩戴的面具,我经过多方查证,才得知这是江湖中的杀手门派,名为千面。”
“所以你为何来道馆展示此物?”
“这就是我要请一青道姑点拨的谜题。”
高座之上的人轻笑,抬手命人诵经,不甚在意的应:“上官大人,识时务者为俊杰,天下大义近在眼前,何必负隅顽抗,不知悔改呢?”
上官胜盯着上方的一青道姑,她的脸有着某种奇特的诡异,像无时无刻绷紧的绸缎,试探道:“天底下人人唾弃的二公主,竟然敢自称大义,实在讽刺。”
语落,道馆内的诵读声一静,霎时间门窗紧闭,黑暗侵袭。
上官胜神情凝重,掌心搭在弯刀,心中确信眼前的一青道姑就是二公主无疑。
风吹,檀香缭绕,模糊窗户光亮,菩萨画像里染上阴沉低郁,满是肃杀之气。
暮色时分,残阳如血,苍穹渐渐染上蓝墨颜色,御花园的池中映衬些许霞光,尹星抬起鱼竿,长线末端一无所获,只有水珠渐染的涟漪。
玄亦真坐在一旁翻看书卷,视线扫过尹星郁闷的神情,轻笑道:“看来御花园里这些鱼喂的太饱,所以不喜欢吃鱼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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