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亦真拿绣帕给尹星擦汗,指腹触碰她的面颊,蹙眉出声:“你身子有些太虚。”
尹星眨巴眼眸,欲言又止的看着眼前温柔体贴的玄亦真,心想这确定不是热的嘛?!
可是现在自己在玄亦真眼里像随时要融化的雪人,仿佛什么小事都能要命。
“亦真,我觉得不如让柳慈来诊治,兴许没那么糟糕?”尹星弱弱的出声,并不想伤害玄亦真的关心好意。
“外人哪能有朕更了解你的身体?”玄亦真抬手整理尹星系着的狐裘,指腹拂过雪白皮毛,特意拢了拢,很是正经道。
尹星一听,根本不敢再反驳,否则岂不是变着法承认自己更相信外人。
这个话题危险程度不一般!
不多时,两人重新回到供暖十足的殿内,尹星抬手解着狐裘大衣,只觉一身轻松。
女官春离隔着帘子驻足,恭敬出声:“陛下,刚收到消息夏侯世家的家主离世。”
玄亦真给尹星更换干净衣衫,系上衣扣,以免她病情复发,不紧不慢的应:“那就下令召告哀悼,以国公爵位规制下葬,灵位入太庙,命夏侯青继任家主之位,接受赐封。”
“遵令。”女官应声,退离动作。
尹星眼露好奇的问:“先帝不是跟夏侯世家闹的很难看吗?”
这么高的葬礼规格,光是听起来就很不一般。
“再难看,夏侯世家也有着世袭爵位,更何况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那一战没到要命的地步。”说话间,玄亦真带着尹星落座,转而给她盛参汤,动作一顿,掌心触碰温度,才觉合适。
“这样啊,夏侯青是什么样的人?”尹星熟练的张嘴喝着参汤,根本不用自己动手。
玄亦真看了眼尹星清亮眼眸,不急不缓道:“她是夏侯绍的妹妹,马球比赛出过场,身手还算不错,没印象么?”
尹星努力转动脑筋,想了想应:“好像有一点印象,但是不多。”
不过想到对方是夏侯绍的妹妹,尹星没有一丁点了解的心思,乖乖闭嘴喝汤。
“那看来夏侯青的长相没有三公主那般入你的青眼。”
“咳咳!”
这个大转弯的话题着实打的尹星措手不及。
玄亦真拿着绣帕给尹星擦嘴,漫不经心的轻声道:“这么慌张做什么?”
尹星无辜的看着明知故问的玄亦真,嗫嚅出声:“亦真,我有这么花心吗?”
“当然没有,朕就是随便说说而已。”玄亦真继续给尹星喂参汤,想到自己前些憔悴模样被她看了去,总归有些介怀。
“好吧。”尹星见玄亦真这么淡然神色,也就不好多问。
总觉自己关切旁人的事会更让玄亦真变的奇怪呢。
窗外的薄日缓慢流转,光亮稀薄,却总算比冬日里更明亮几分,带来些许勃勃生机。
夜幕低垂,国都郊外,小镇市集摊贩们陆续收拾归家,冷风呼呼晃动灯笼,略显灰暗漆黑。
蓦然间,灯笼落地火光跃动,巷道里幽蓝鬼火骤然浮现,其间鲜血淋漓尸体陈列,一推车的摊贩惊得大叫,很快引得混乱。
当地官卫迅速封锁现场,连夜上报大理寺请求审理。
天色灰蒙蒙,上官胜领着大理寺捕快来探查,视线扫过有三两女道在做法,许多百姓虔诚信奉围观。
待那女道手中符咒火光跃动时,地面浮现人形灰烬,引得更多惊叹。
上官胜蹙眉,踏步上前跃过纷飞符纸,瞥过烧毁的灯笼,顾自进入巷道深处,只见这些尸体面目全非,旁人或许根本无法分辨。
但是前些时日上官胜派人去查花柳巷银钱去向,自然再熟悉不过。
幕后主使确实是势力非同小可,难怪一直渺无音讯,上官胜神情凝重。
待到天际的薄日出头,无声照出春日朝气的花团,而杀人狂魔的谣言愈演愈烈。
国都百姓里更是人云亦云,传的栩栩如生,很是逼真。
“道姑说得对,果然是有鬼怪作祟,那些人死相凄惨,全身没有一块好皮!”
“鬼火一现,肯定会有死人,咱们国都多亏一青道姑的庇佑,才没出大事。”
酒楼堂内人来人往,议论声不停,江云听着新鲜离奇的传言,偏头看向苏絮影,难得见她这个财迷没有拨弄算盘,打趣出声:“你最近好像很闲?”
苏絮影握着金灿灿的金扇,当即忍不住白了眼江云应道:“云掌司被禁足看守,整个云氏群龙无首,你又不肯继承身份,我要是过于活跃,说不准得被怀疑别有用心。”
“讲道理,我觉得你很适合继承那位老人家的衣钵,如果换作我的话,恐怕早就吃散伙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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