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太安郡主对于皇亲国戚之间的争斗,向来都是爱答不理。
哪怕玄亦真的别院曾经被先帝宫卫包围,形势不妙,那时也没见太安郡主任何动作,以至于没有人怀疑她们有往来。
现下太安郡主突然一幅忠君模样,简直此地无银三百两。
今日的搜查简直是在公然打自己的脸,三公主怎么可能咽下这口气!
蓦然间,酒盏被散落在地,侍女跪伏,只余烛火摇曳,照出死寂沉沉的堂内。
夜幕星光璀璨,东苑里幽静处,尹星眼睛肿的不像样,抬手剥鸡蛋裹纱布给玄亦真敷眼。
玄亦真眼睛没有尹星肿的明显,抬手接过鸡蛋给她揉着眼角,视线望向她绯色眼角,禁不住打趣道:“你哭的倒是比朕还要惨烈,女官都被吓了一跳。”
尹星窘迫的看着玄亦真眼眸,清明澄净,确实没什么变化,嗫嚅道:“我昨夜担心一宿,所以哭起来才会水肿。”
见此,玄亦真没有反驳,因为尹星平日里落泪,确实都没有肿的这么厉害。
“很难看吗?”
“有一点。”
语出,尹星的小心脏有些破碎,无辜的看着眼前淡然如初的玄亦真,完全没有早间的脆弱。
不得不说,玄亦真有的时候说话,很会一剑封喉。
温温柔柔的话语,却让人被扎出血窟窿,还无法反驳。
玄亦真见尹星眼睛都不眨的看着自己,轻笑道:“逗你呢,不丑的。”
尹星更加不信,回想自己先前洗脸时看见的倒影,惨不忍睹。
悲伤青蛙,也不过如此!
无声处,女官春离奉膳入内,尹星等着人退离,才探出脑袋跟玄亦真下榻用膳。
这般鬼鬼祟祟的模样,玄亦真看的美目透着些许清浅涟漪,却仍旧由着尹星牵引动作,心知世上再没有人会像她一般接受自己的所有。
幽静内里,两人行走间,链条声音清脆回荡,仿若与世隔绝的空谷,玄亦真目光投落唯一的清晰存在,忽视周遭的黑影暗潮。
不多时,尹星牵着玄亦真落座用膳,给她布菜盛汤。
玄亦真很是配合的进食,垂眸看着裙裳垂落的银链牵动着尹星的细白脚踝,心间生出莫名的满足,充盈发胀,隐隐残留灼烧的疼痛。
如果最后幻蛊的毒无药可治,玄亦真不会解开唯一的牵挂,而是紧紧拽着尹星,沉入深渊。
正因为有着如此抉择,所以玄亦真才坦然敞露自己的一切难堪脆弱。
夜风清爽,尹星却冷不防的颤了一下,抬眸迎上玄亦真目光,只觉她仿佛像是盲人,却又那么坚定的望着自己。
尹星看不太懂玄亦真的心思,只以为是在不安,弯眉同她笑道:“亦真多吃些,这样才能更好的治病。”
“好。”玄亦真没有迟疑的应声。
这夜里难得尹星见玄亦真竟然吃完一碗饭!
夜幕间,东苑里跟以往任何时候没有任何区别,仿佛昨夜的惊魂只是意外。
七月流火,骄阳灿灿,山岭绿树成荫,倒映在宽广湖面,清风悠悠,缓解燥热。
可避暑行宫里却陆续出现莫名的发热,朝臣或是宫卫都有类似症状。
早间,江云同柳慈问诊,上官胜也守在一旁,神情严肃。
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得病?
“上吐下泻,且发热严重,像是食用不干净的东西。”柳慈出声。
“可朝臣和宫卫们的吃穿用度完全不同,怎么会同时传染?”上官胜更怀疑是投毒,只是没有证据。
江云抬手握剑横在上官胜面前,示意她跟柳慈保持距离,嬉笑道:“这是上官大人该查的事,她只是一个大夫,可不负责查案。”
说罢,江云抬手给柳慈提起药箱,便送她回住处,以免感染病菌。
上官胜看着桀骜不驯的江云,怀疑自己看错人,她竟然会给人提东西打下手,这还是那个吃饭赖账的家伙嘛?!
不多时,柳慈跟江云回到小宫苑,抬手倒着凉茶,思索道:“我感觉应该饮用水出问题的可能性更高。”
夏日里贪凉,所以直接喝井水的可能性很高。
江云呲牙咧嘴的喝着苦涩凉茶,神情迟疑,出声:“那我们怎么没中招?”
“因为东苑的用度跟别处似乎不同,我一开始喝水就发现格外清甜,像是甘泉水。”
“这样那我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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