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玄亦真时常会翻看各样折书,很显然她是在处理重要的事。
兴许跟挟制皇帝的韩飞谋反有关,尹星脑袋里想着有的没的,忽然间见窗棂处落下一只蝉。
尹星担心吓到玄亦真,小心翼翼拿起琉璃杯将其罩住,视线落在其间,有些稀奇。
虽然别院里花草树木繁盛茂密,不过屋院里常年有药熏,更有女官命侍女搭理,所以很少会有虫子飞进来。
这只蝉的色泽清透,蝉翼光亮下很是金灿,不过因着琉璃杯盏困住它,而显得安静。
“怎么突然抓这只金蝉?”
“我怕它乱飞到屋里,所以先罩住一会,待会再放走。”
玄亦真缓缓合上折书,视线落在尹星掌心琉璃杯中的金蝉,见它忽地抖动,缓慢褪去外壳,美目间流露思索。
尹星满目惊奇的看着金蝉正在脱壳,其中肢体一点点的突破原本的外壳,念叨:“金蝉脱壳,好写实啊。”
“说来,伍州杜氏传闻有一种关于金蝉脱壳的蛊术,又名长生术。”
“世上应该不会真有这种可怕的长生术吧?”
玄亦真视线从正在艰难褪去外壳的金蝉望向胆怯的尹星,柔声道:“谁知道呢,巫蛊之术至远古时期就有,现在恐怕谁都不知道具体。”
长生术或许有假,但金蝉脱壳可能真是一种治毒之术,玄亦真眼眸流露玩味趣意。
尹星目光落在琉璃盏中的金蝉,薄如蝉翼的骨骼被撕裂褪去,很难想象一个人发生这般形态变化会有多骇人听闻。
风吹,窗棂外绿藤轻轻摇曳,暗影变化,不多时,琉璃盏内的金蝉被尹星放出窗,振动蝉翼,跳跃而起,很快消失视野。
不知觉间,天上云层遮掩薄日,此刻的宫廷殿宇里漆黑一片,密不透风。
宫道,韩飞安排亲卫负责中秋宫宴的巡防布局,视线落在内侍曹丰,出声:“曹内侍,陛下的药该停了吧。”
既然二公主主动提出要推举三皇子,并且愿意让韩飞统领天下兵马,那皇帝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
自然也就不必备那么多的人血养着苟延残喘的皇帝。
曹丰恭敬的低头应:“是,威武侯。”
语落,韩飞领着亲卫穿过大殿前,冰冷盔甲的碰撞声渐渐远去,威压气息方才退散。
不多时,曹丰抬头,回看韩飞魁梧高大的身影远去,方才踏上寝宫殿宇前的台阶。
曹丰身后上空高悬的太阳,缓慢落入西侧,斜阳拉长,投入寝宫敞开的门缝,很快又被暗色吞没干净。
暮色时分,国都街道行人陆续归家,药铺里何韵取药包好交给病人,掌心接过银钱,面上笑意却在看到出神的柳慈时,一瞬停滞。
“师姐,这时辰应该没什么病人,我们收拾回去吧。”何韵上前,抬手搭在柳慈肩旁,想去抱她。
可柳慈却自顾自踏步走出柜台,思索出声:“小韵,我还有别的事,想出去一趟。”
何韵一把拉住柳慈手腕,隐忍不悦道:“师姐要出去做什么,我帮你吧?”
这力道并不轻,柳慈蹙眉,目光看向何韵阴郁神情,只觉陌生,意外道:“小韵,你怎么……”
话语并未说完,一道身影出现在药铺前,苏絮影看了眼跟柳慈拉扯不清的女子,而后仿若无事发生般摇晃金扇,出声:“柳大夫,我来配药,方便吗?”
想当初江云为柳慈不管不顾,现在落的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这世道果然最靠谱是金银珠宝啊,苏絮影暗自庆幸。
“当然方便。”柳慈看向来者,认出是江云的旧友,苏大首富的千金,苏絮影。
何韵见柳慈不提出去的事,方才松开她的手,视线落在这位衣着富贵的女子,满目警惕。
虽然何韵不认识苏絮影,但是来小药铺的从来都是贫苦百姓,这人兴许是江云的朋友。
苏絮影不甚在意踏步进入狭窄药铺,取出一张合约,直白道:“我有各样珍稀药材,你有疯犬病药方,这是契约字据,三七分成,以后你开十个八个药铺都不成问题。”
语落,苏絮影将契约轻飘飘的放在案桌,对于喜新厌旧的柳慈,实在没什么好感。
当初苏絮影就觉得柳慈这个弱女子心机很深,可偏偏江云被死死拿捏,全然不信自己。
柳慈并没有去看契约,视线直直看向苏絮影,出声:“她跟你说我要卖药方?”
“没有,这只是我做生意的习惯,正好一笔买卖一笔账,往后桥归桥路归路,以免纠纷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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