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亦真迎上尹星清亮眼眸,黛眉舒展,漆目弥漫点点笑意,配合出声:“本宫同你说的也是正经事,今日收到西州侯身子抱恙病故的消息,据说是瘟疫,连带西州侯夫人也染病离世,虽已经命人在西州操办丧事,但中元节他们若托梦来找你,岂不是会吓坏你?”
至于皇帝探查二皇子的死因,玄亦真并不觉得有什么值得警惕。
皇帝生性多疑,他若是不探查,反倒显得诡异可疑。
尹星眼露错愕的看着坦荡如砥的玄亦真,疑惑出声:“瘟疫不是已经消退了吗?”
“国都的瘟疫消退最快,至于其它州城地方多少有些残存病例,西州又不是富裕强盛,因而总归难以防范。”玄亦真给尹星扇着风,动作轻缓而耐心,视线观察她的神色。
“这样说起来到时是得好好准备中元节祭拜的事,亦真你辛苦了。”尹星抬手拿走玄亦真手中的团扇以免累着她,心间对于西州侯夫妇的死有些惊讶。
玄亦真倒也没有拒绝尹星的殷勤,掌心握着她的另一只手,像暖玉,慰烫肌肤。
若是西州侯夫妇不死,他们迟早会成为皇帝捅向尹星的刀子,到时腹背受敌,终成大患。
当初暗地里想要派人截杀入国都尹星,可见西州侯夫妇早已恨不得她去死。
那玄亦真更不会对西州侯夫妇出手相助。
窗外夕阳渐而消退,残余的血色,映衬在玄亦真幽静漆目,无声湮灭。
月夜之下,国都内灯火通明,亭台楼阁间车水马龙。
夏日里的夜市比白日里的市集要更加热闹许多。
培风楼,三公主依靠坐在窗旁,衣裳珠宝闪烁,光彩夺目,傲慢俯瞰街道间的景象,指间握着酒盏,嗤笑出声:“大皇姐的身价今非昔日,局势已经截然不同呢。”
大公主面色难堪的望着自己面前的茶盏,才发觉只是一杯白水,隐忍道:“老二能联合杜若用毒计害死我皇弟,难道三皇妹就不怕你的皇兄重蹈覆辙?”
“现在杜若下落不明,这件事大皇姐怎么确定是她们所为?”
“因为我接触过杜若,所以多少知道蛊术需要特定的声音或是气味,可端午宫宴上杜若没有出现,那就只有与人合作这一种可能。”
现在大公主联想自己挑衅二公主时对方的回答,简直令人惊骇!
三公主面上稍微收敛轻慢神色,抬头饮尽酒盏,随即出声:“大皇姐,如果父皇知道你跟杜若联合对二皇子下蛊,下场将会非常可怕。”
巫蛊之术,一向在宫廷内是禁忌般的存在。
“下场,当然再清楚不过,所以这回真是被老二逼近,她那时是要借刀杀人谋反。”大公主心有畏惧的端起茶盏饮用,仍旧不敢相信那日二皇子发狂的惨状。
“若真有这种情况父皇肯定不会毫无察觉,更何况本宫也没有任何二皇姐筹谋布兵的消息。”三公主其实在端午宫宴就发觉二公主知情,只是不敢相信她如此张狂。
大公主神情严肃的提示:“三皇妹大抵还不知老二以找到尹驸马而跟玄亦真暗中往来的事吧。”
“难怪传闻丧命天川流火的尹星会突然安然无恙的回到国都,原来被二皇姐截获拿捏挟制。”三公主想起自己那些时日派人监视玄亦真属下的动静,并没有发现查获尹星的下落。
现在突然觉得二公主的行事张狂,有理有据。
如果获得玄亦真背后的万俟世家支持,谋反简直如虎添翼。
可玄亦真当初亲手助力二公主关进大理寺牢狱,难道不怕被反咬?
三公主思索不得缘由,蹙眉出声:“这件事会格外派人注意,如果能找到二皇姐谋反的铁证,让父皇起疑,那她的皇弟就更不成气候。”
“我想有一个人肯定能找到老二的罪证。”大公主望向三公主,话语点到为止,不言而喻。
整件事最关键是消失不见的杜若,如果能够抓住她,一切就好办。
风吹,培风楼屋下的檐铃摇晃间,发出清脆声响,遮掩零星话语。
时日辗转,渐而临近七夕,午时尹星趁着官员小憩,骑着马偷偷去取七夕礼物。
没成想,返回的途中,忽然下起暴雨,雨柱倾泻,马蹄声停顿,行人匆匆避雨,街道很快空旷许多。
尹星牵着马站在屋檐下,抬手拍了拍衣袍水珠,掌心检查饰品盒,确认没有沾水,稍稍放心。
暴雨之中的气息很是独特,先是带着泥土气息,而后渐渐变的清新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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