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落,尹星察觉掌心力道微紧,偏头看玄亦真,只见她神态如常的出声:“或许吧,你的手握缰绳似乎有些起茧会不舒服吗?”
“还好,最近天气变暖,很适合去踏青,可惜没有抓到凶手。”尹星指腹触碰玄亦真柔滑的手,像温凉的玉。
“这处园里也有许多的花,等你休沐日可以去逛逛。”玄亦真视线隐晦的压下暗色涟漪,仿若无事发生的闲聊。
两人如往常般用膳沐浴,尹星每回都是先出浴房,本就因早起而犯困,再加上得知周云廷的死,心绪不宁,格外困倦。
不知觉间,尹星没有等到玄亦真出浴房,便陷入沉睡。
许是因着江云的那些话语,尹星竟然梦到一个吃着人肉的身影,周遭灯火阑珊,亮的几乎看不见具体模样,只有刺眼的光团。
尹星害怕又不受控制的踏步追上去,却忽地发觉自己耳侧传来湿润冰凉的触感,带着些许的疼痛,像是撕咬!
“啊!”尹星惊得睁开眼,纱帐朦胧,烛火摇曳,自己竟然只是眯了一会。
“怎么?”随即耳畔传来温柔话语声。
尹星偏过头看着躺在身旁的玄亦真,脸颊贴近着她,不愿说出那么吓人的梦,含糊软声道:“没什么,只是梦到有人在咬我。”
语落,玄亦真掌心轻拍单薄身背,像是在照抚稚童,缓声唤:“这么胆小,看来以后不能趁你睡着亲昵。”
闻声,尹星不可置信的看着坦荡如砥的玄亦真,抬手摸向耳侧,隐隐残留痕迹,面热的沉默。
这要是换做别的人,尹星绝对会觉得是在故意捉弄自己。
可玄亦真不是那种人,所以她应该是不小心的吧,尹星闭着眼自我说服的入睡。
而那轻拍身背的掌心并未停顿,玄亦真眼眸倒映着尹星过于安静的睡容,齿尖微微犯痒,却又只得克制动作,低头贴着她的额旁,贪婪嗅闻她吐露的气息,以此平复无尽的烦躁。
一夜无梦,天光微白,屋院内室里烛火燃尽,尹星迷糊醒来的第一眼就看见玄亦真,下意识惊诧,却没有发出声。
想来无论是谁醒来的第一眼迎上幽静沉敛的眼睛都会难以镇定自若。
此刻玄亦真的面颊施着薄薄的脂粉,唇间抹着艳色口脂,乌发高髻,衣着素雅,美丽的挑不出任何瑕疵。
“亦真,你醒的好早啊。”尹星缓慢的起身更衣,心间有些说不上来的诡异。
“嗯,昨夜有些睡不着。”玄亦真抬手给尹星系着襟扣,神态如常的应声。
尹星望着玄亦真清丽秀美的面容,看不出半点颓靡困倦,犹豫的关切问:“莫非头疾犯了吗?”
现在关于玄亦真的病,一般情况尹星都不会主动追问。
除非特别的明显,才会忍不住担忧。
玄亦真指腹握着帕巾给尹星擦脸,轻柔覆盖她稠密挺翘的睫羽,缓声道:“没有,可能只是癸水将近的缘故吧。”
尹星闭着眼配合玄亦真的擦拭,耳朵听着她清润好听的声音,仍旧不太放心,念叨:“那亦真可以多休息不用同我这般早起了。”
“每日作息早就习惯,而且睡久会头疼。”
“那喝点安神药会不会好些?”
尹星睁开眼看向放下绣帕的玄亦真,她仿佛不甚在意的牵着自己落座镜前,抬手拿起梳,不急不缓的应:“嗯,早就服用过药。”
说话间,玄亦真指腹轻移动尹星下颌,使得视线移向铜镜。
两人身影投映其间分外亲密,尹星看着玄亦真给自己梳发系发带,她的情绪平和而安宁,却透着沉沉死寂的机械。
难道是安神药的缘故吗?
“你的头发比去年长了不少,要剪去一些吗?”玄亦真指腹拨弄柔软的发询问,眼底暗藏流动的渴望。
“我也想,否则等夏天会更热。”尹星应声,正想说改日寻机会,视线忽地瞥见铜镜里泛着锋利的剪子,一惊!
玄亦真很慢的以指腹挑选长度,利索的剪着乌发,仿佛打理花枝般饶有兴致,喃喃道:“你的头发很软呢。”
尹星不敢动的看着铜镜里的玄亦真,她的神态渐渐有些模糊隐晦,难以分辨。
这种情况,让尹星莫名想起上元节那夜,心间疑惑不知哪里惹得玄亦真如此变故。
“亦真,今日时辰有限,不如改日吧?”
“说的也是。”
语落,尹星松了口气,视线落在自己几缕长发,暗想幸好玄亦真只是挑选几缕裁剪,并没有咔擦一剪,否则怕是要成非主流。
很快尹星起身离开梳妆台前,眼见玄亦真正专注的收着自己的长发,默默抬手把金剪子藏进柜台,才觉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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