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蹙眉,屏息静气,不曾发出半点声响。
忽地,江云耳间旁听动静,抬眸谨慎找寻落脚点,身形移动,避讳棚内的多道巡逻身影,视线忽地瞥见火掌间密密麻麻白灰小虫,它们正沿着血液滴落的方向而动,不免惊骇。
黑暗之中,尹星聚精会神的无声默数至一千,眼眸紧张的看着惊险与巡逻护卫交错移动的那道身影,心都替江云悬了起来!
江云悄然跃至身旁,面上布满细汗,呼吸不稳,神情苍白的低声骂道:“一群畜生,我已经找到大量的火掌和胭脂虫,现在需要回大理寺请令封查此处,你回去休息,等好消息吧。”
那场面绕是江云都有些难以承受,恐怕尹星更是不能坦然自若,方才遣她离开,以免噩梦缠身。
尹星点头,没有多言耽误时辰,目光回看夜幕中的庄园,只觉格外阴森可怖。
不过待尹星回到庭院,早早给玄亦真写信,将探寻火掌胭脂虫的事交待清楚,尤其是叮嘱小心可怕的信阳郡主。
深夜里,尹星迷迷糊糊的入睡,心间暗自庆幸玄亦真喜欢用花草研制脂粉,否则她肯定会更觉厌恶吧。
想来。谁都不太能接受平日涂抹面颊唇间的胭脂,其实是人血喂养胭脂而成的物件,瘆得慌。
夜色深沉,别院里烛火通明,玄亦真坐在绣架前,指腹展开信纸观阅,薄唇轻抿,清浅笑意却从眼底溢出,喃喃道:“这么喜欢乐于助人,实在拿你没办法。”
语落,玄亦真将信纸折叠放置一旁,指腹将黑发穿入针线,继续绣图,神情归于冷寂。
见此,女官春离没有多言,偏头望向窗外渐圆的月色,暗想今年中秋怕是有人要不得安生。
翌日,尹星早早骑马打算赶去大理寺问询昨夜情况。
可尹星没想自己却在街道中先行听闻到行人们诸多言论。
“昨夜大理寺出动的数百官兵,据说是抓到近来猖狂的失踪案团伙窝点。”
“没想到失踪案团伙竟然会出现在国都,简直目无王法!”
“何止啊,据说那些女子被杀害做花泥喂养胭脂虫,那东西是皇族贡品也是鹊楼胭脂招牌美人红,这分明是皇室宗族草菅人命!”
尹星听着群情激奋的言语,险些都以为他们一个个亲眼目睹,当即没有停留。。
等尹星进入大理寺,却见官员们神色匆匆各自忙碌,连小吏们也一个比一个勤快,以至于都不好寻人问话。
不过等尹星从廊道穿过,却发现那位随侍官员在堂内静候,疑惑道:“有事?”
“恭喜小尹大人,陛下特许你赴中秋宫宴,还请早做准备。”随侍官员客客气气的应声。
“陛下为什么要宴请我?”尹星怀疑的看着随侍官员,眼露不解的问。
这阵子尹星每批递的请婚文书没有一点回应,皇帝难道被烦的要亲手敲自己脑袋?!
随侍官员清了清嗓道:“小尹大人有所不知,江捕快特意呈书向大理寺卿称赞您为失踪案殚精竭虑,因而今早陛下得知才以此嘉奖。”
闻声,尹星心间欣喜,没想到江云这么说话算数,转而问:“那失踪案件昨夜查的如何?”
语落,随侍官员并未直白应答,而是讳莫如深小声应:“那处庄园里的人皆已认罪坦白,现下牵扯皇室宗族,陛下龙颜大怒,信阳郡主恐怕要吃不了兜着走。”
说罢,随侍官员方才告离。
尹星有点懵的坐在案桌前,掌心翻看中秋邀约诏书,欣喜之余,又觉有点古怪。
如果信阳郡主是失踪案团伙的主使,她的又怎么会被剥下脸呢?
总不可能是信阳郡主养的那些团伙根本不认识信阳郡主吧。
太荒唐,这其中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
午后,江云跟柳慈两人来到总库,尹星好奇出声:“那伙易容术的团伙抓住了吗?”
“没有,那处庄园里的人手只负责喂养孵化胭脂虫卵,进而研制鹊楼里的胭脂。”江云指腹摸着手背纱布出声,视线落在尹星案桌前的文书,调侃道,“怎么,现在期待中秋宫宴了吧?”
尹星面热,没好应声,转而看向柳慈,这女子长的文静,如果不是江云说她是验尸仵作,真是难以想象。
柳慈迎上目光出声:“小尹大人,失踪案告破,难道不值得高兴?”
“没有,我就是觉得有些奇怪,胭脂和易容术看似是失踪案一体,却又像是不同的两件事,不过目前信阳郡主罪责难逃,想来她会交待的吧。”尹星思量的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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