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闲聊一会,尹星没再耽搁时间,起身洗漱穿戴,探手系着官袍衣扣,暗想玄亦真简直心细如尘事事周到,竟然早早命人取来官袍,甚至连鹊楼的小乖都被带回庭院。
待尹星用完膳,便同玄亦真告别,转而往大理寺行进,心情一改往日颓靡。
不过尹星踏入大理寺,却发现众人面色焦急,很显然像是又有什么棘手的案件。
独自从廊道穿过的尹星,碰见那名大理寺卿身旁的随侍官员,询问:“今日出了大案么?”
“昨夜七夕夜游有多人失踪,其中信阳郡主下落不明,现在陛下动怒要彻查处置猖狂歹徒,大理寺自然就得忙碌不停。”随侍官员蹙眉应声。
“昨夜信阳郡主不是同众公主们在参加七夕宴会吗?”尹星疑惑道。
随侍官员叹气应:“这蹊跷事就发生在宴会,信阳郡主在众目睽睽之下为歹徒掠走,国都昨夜忙的不可开交,下官先行告辞。”
尹星睁大圆眸望着随侍官员匆匆离开,暗想自己醉的太不是时候,竟然完全不知有这么一出惊险?!
当然这也跟玄亦真的反应有关,因为她一个字都没有提宴会。
如果不是尹星亲眼看见玄亦真赴宴,大抵都要以为她对此毫不知情。
不过因着得知这么一出大案,尹星联想昨夜另一件诡异的下毒未遂事件,只觉心有余悸。
昨夜如果自己没有误打误撞接过毒药,可能出事的就不止信阳郡主。
尹星心神不宁的进入档案库内,想着那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有些懊恼忘记提醒玄亦真。
但从昨夜玄亦真的反应来看,她好像并不信,所以才让自己喝果酿。
那个人难道就是玄亦真传说中的新宠。
尹星小脸一红,垂眸望着手臂间的刺青,嗫嚅的念叨:“怎么感觉亦真像是在找替身呢。”
不可能,自己一定是想多了!
尹星摇头晃脑的连忙打消乱七八糟的奇怪念想。
虽然玄亦真偶尔是有些古怪之处,但是她大部分时候都很温柔和善,否则也不会因为自己的一盒胭脂就同自己和好如初。
如此一想,尹星没再分神,殷勤的忙碌今日的事务,打算早些回去给玄亦真写信,兴许能问问具体情况。
窗外骄阳似火,而别院深处的牢室内里却异常灰暗,烛火朦胧,照映满地深色血迹。
木架之上的单薄身影颤抖的不敢发出呼吸声,抬眸望着眼前的温婉柔美的面容,畏惧道:“公主殿下,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玄亦真手中把玩一柄柳叶形薄刃,美目幽静而凉薄,徐徐看向眼前这张同尹星相像的面容,才稍显轻柔出声:“传闻有一种以针线穿皮改形的易容术,现下看来确实精妙,想来你拿许多人做过试验吧。”
“公主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
“本宫的意思是现在没有兴致同你试探,更没有心思同你背后之人斡旋,但是你的张脸得留下。”
语落,那柳叶薄刃轻落在发际额旁,鲜血流淌,惊恐声渐起,求饶道:“我可以交待一切,请您饶恕!”
玄亦真掌心扼住脖颈,制止摇晃的动作,将冰球塞进口中堵住吵闹,漫不经心道:“别动,还不明白么,从你出现在本宫面前时,一切就已经暴露,可惜你的眼睛一点都不像她,否则也是可以取出保存观赏。”
话语说的轻柔,薄刃却不曾迟疑,周遭侍卫见此,皆是惊骇神色,静默不言。
不多时,玄亦真将取下的面皮放置冰水,满目专注的观赏,毫不关切道:“本宫看在这张脸不杀你,但再有下回可就饶不得你。”
夏日里的冰水泛着缕缕冷雾,模糊那张失去脸皮血肉模糊的脸。
鲜血滴落发出清灵水滴声,冷雾很快在热浪之下,烟消云散。
水声潺潺,午后尹星热的接盆井水擦拭面颊,掌心拧着帕巾搭在眼前,整个人眼皮打架有些犯困。
昨夜总共睡不到5个小时,尹星现在站着都能睡过去,暗自佩服玄亦真的精力旺盛。
可惜总库负责接受储存各样案卷,最近还要查收各州案卷,据说等各地犯人秋后问斩,所以要核实案情。
因而哪怕总库官员午后小憩,档案库也要有人值守。
忽地,外廊脚步声渐近,随即一道女声雷厉风行的唤:“汾州的案卷,今日可有送到大理寺?”
尹星被这一声惊得瞌睡虫原地跑路,抬手取下帕巾,眼眸望着眼前英姿飒爽的女捕,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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