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持筠没有多说自己的不快,因为此事简单,她自然不会喜欢甘浔与旁人有瓜葛,还是男人。
她说:甘先生言下之意,是想你在家相夫教子,言语之中并无尊重关切的意思,你听了岂能高兴?春风满面,你在同我演戏。
她戳破甘浔脸上那层挂着笑容的假面。
被看穿的感觉通常不会太好,但很奇怪,甘浔没有感到被冒犯,好像有人在湍急的水流中,给了扔了一块浮木,让她得以喘气。
甘浔还是笑了,不过是释然的笑,不再企图严实情绪。
你说的对,他本来也不关心我,就是哪根筋搭错,看中个条件不错的男人,才想到他有个女儿。
赵持筠越听越不高兴,不是总说我们封建顽固,你们这里如何如何开明吗,我看不过如此。我讨厌他,刚刚应当让他留下我的文墨。
甘浔无奈:我承认,我们这里顽固派还没灭绝。
不过刚才很爽,我从他脸上看出了嫉妒跟尴尬,他一面喜欢被你这样的人奉承,一面觉得你写得太好他比不上。
他也配比,有幸见到本郡主墨迹,是他的造化。
说的是,他算个什么东西。郡主安心用膳,别想闲杂人等了。
甘浔笑意更甚,好声哄着。
西餐你吃得惯,喜欢就好,你们那时候知道西洋吗,波斯?
赵持筠点头:你的母国。
别胡说啊。
甘浔指指自己眼睛,我这点血脉早就被稀释了。
赵持筠见过甘骅以后给出主观母道的评价:你的母亲应当很美。
我没见过,据说,那是我爸年轻时候不懂事招惹的,还有了我,他很不高兴。后来他娶了两任老婆,都不喜欢我这个拖油瓶。
甘浔说这些事像在说别人的故事,并没有太大的触动,她问赵持筠:你的母亲应该倾国倾城吧?
赵持筠前一秒还在心疼她,当即面露骄傲:我母妃当年乃镜国有名的美人,世人皆知。
那不得给你父王迷死,你姐你哥还有你,谁最像她?
自然是我。
赵持筠在这一点上不知谦虚为何物。
甘浔忍笑,倒不是不信,就是觉得也太可爱了。
想到她来这里第一次照镜子,夸自己顾盼生姿。
赵持筠看她偷笑稍有不满:你又不信?
我信,我真信。
甘浔没忍住地坦白:你也把我迷死了。
赵持筠一默,继而不语,低头,静静地喝了一口水。
甘浔说:你脸红了。
赵持筠道:你对我迷恋至此,还不许我羞?
轮到甘浔呛住了。
用过餐,赵持筠问她:那你要去见那个人吗?
甘浔说:你若不想,我就不去好了。
虽说吃个饭应付最省事,但是甘骅那边她再想办法应付吧。
可你既答应了,不妨见一见。
赵持筠拿不准,她是不是是只讨厌甘骅,但不讨厌那个素未谋面的条件好的男人。
或许你会觉得,颇合你的心意。
甘浔闻言笑了,很轻很坚决地说:不会的。
赵持筠看她。
她说:我告诉过你,我不会结婚,这种以结婚为目的的相亲,去就只有吃饭,又怎会遇到合心意的人。
赵持筠再度问她:为何不想结婚?
现在这样很好啊。
她看着赵持筠,吞下更坦荡的心声,还有几乎脱口而出的告白。
克制地说:无论我一个人过,还是跟你一起,都比结婚好,我当然不会选择婚姻了。
赵持筠眸光亮晶晶的,笑着夸奖:智者。
她们没着急回去,在附近逛了逛,进超市,买了点生活用品跟零食。
甘浔推着购物车,看着赵持筠将想买的商品放下时,余光里那一丁点阴霾也消失不见。
自从赵持筠剪了头发,就在家里洗头了,但对她而言自己洗发的难度堪比从零学英语,于是总要甘浔辅助。
晚上洗过澡以后,她打开浴室的门,呼唤甘浔:帮我沐发。
甘浔从房间里出来,走进热气腾腾的浴室,刚洗过澡的赵持筠全身都发着烫,伸手握了把她的小臂:从空调间出来的小冰人。
你再给我烫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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