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向玉这会子又很矜持了,装模作样地点点头。
舒琼把浴室和洗漱台空间都留给她,自己走出来铺被子。
床挺大,睡两个人完全没问题,舒琼把两个枕头并排摆放在床头后,忍不住再次恍惚。
她,好像大概或许,要跟前女友上床了!
虽说这个前女友如今是旧情复燃版本,虽说两人也不是头回一起睡觉了,但是吧
之前一起睡觉都是有理由、迫不得已下的凑合凑合,譬如颜向玉醉酒了啦、帐篷破了啦这种不可抗力,而非像这次,完全将心思暴露在了明面。
排斥吗?当然不。
舒琼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此刻胸腔里充塞的不是心动的雀跃,而是一种混杂着安心和舒适的淡淡愉悦,这种情绪丝丝缕缕地增长着,并不来势汹汹,却很顽强绵长,对舒琼来说显得有点陌生。
所以自己到底是怎么和前女友走到这一步的?
舒琼无言回忆着,满打满算重逢后也就一个月时间,她就这么毫无定力地吃上回头草了!
一门之隔的水声停歇,颜向玉推门而出,大大方方穿着那条舒琼使坏翻出来的真丝睡裙,径直朝蹲在床尾思考人生的舒琼走去。
舒琼被悉簌脚步声吸引注意力,回神时就这么对上了面前满眼的大长腿,白生生直挺挺,曼妙线条一路延伸直至末端隐入阴影,凉滑绸缎反射出隐约的光,和身上氤氲的温热水汽、熟悉的沐浴露香气相互糅杂。
舒琼忍不住仰起头,猝不及防对上一把韧而紧致的上好细腰,和埋于乌云间的两团饱满白雪。
靠。
舒琼差点看呆了,暗骂一声后仓皇移开视线,但想了想又觉得不看岂不亏了!
于是乎她又故作自然地转回视线,同时给自己找到了完美的理由。
这回头草太优质了,不吃不是人!
毕竟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审美正常的女人啊。
舒琼就这样揣着胳膊犯花痴,就差没出息地流口水。
好半天,大约是腿蹲麻了,脖子也仰得酸了,遂慢吞吞朝床沿挪。
颜向玉看得好笑:不再看会儿?
不看了不看了。舒琼看完翻脸不认人了,都几点了,还不睡觉?
窗外天际都有点鱼肚白了,她坐在床沿翻身卷着一条被子,指挥颜向玉:最后一个上床的人关灯。
耳边传来的脚步声轻而缓,不一会儿房间内顶灯就暗了下去,只有床头一盏小灯还亮着暖黄的光。
舒琼感受到身侧床垫下陷了一点,隔着被子似乎也能体会到另一个人的体温。
很快床头小灯也灭了,室内彻底陷入昏暗。
舒琼躺了一会儿,忍不住翻身朝内,正对着颜向玉,嗅见对方身上和自己一致的淡淡香味。
尽管什么都看不见,但就是莫名高兴。
一高兴,她又不困了,遂很是幼稚地隔空在黑暗中顺着隐约的鼻息描摹起对方的脸庞轮廓来。
睡不着?颜向玉的声音从极近的地方传来。
舒琼含含糊糊道:在车上眯过一觉。
颜向玉听她语气确实不累不困,接道:想聊天?
舒琼一时语塞,总不能说自己在数对方的呼吸频率吧!
于是她问:聊什么?
声音因为略带心虚而显得绵软黏长,如同窝在云朵里还含着一颗糖。
颜向玉在黑暗中无声笑了笑:你的病异性信息素不耐,医生不是说在推进药物研究?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
舒琼没想到对方会聊这个,坦然回答:有初步成果了,说是最多半年,能研制出针对性的特效抑制药。可以保证日常生活中接触到omega信息素而无发病症状,但对异性的生理反应无能依旧无法改善。
也就是说养胃二字要伴随她一辈子了。
舒琼对此挺无所谓的,能达到不发病的程度、不影响正常生活已经足够好,还奢求什么呢。
况且她、她喜欢的人也不是omega啊。
颜向玉嗯了一声:很难受吧。
什么?
既然这是一种病,就会对患者造成旁人无法替代的痛苦。颜向玉缓声道,我见过你发病的样子。
她的语气如同浸透着冰水,比夜色下的丝缎还要凉,倒是舒琼这个当事人听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发病的时候是不是有点丑?
呼吸不畅导致脸色涨红异常,双眸浸出大量生理性泪水,再加上扭曲无法自控的痛苦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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