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侍女端来热水和布巾,她解开李华殊的衣裳放到一边,再拧起布巾帮她擦身体。
衣服没挡住的地方被晒黑了一些,虎口又新磨了新茧子。
抬起双腿又擦了擦,本想给她泡泡脚能舒服点的,可见她睡的那么乖,又不忍心再挪动,想着今晚就算了,明天再放上药包好好泡一泡。
她挨个捏了捏圆润的脚趾头,仔细擦过趾缝,做完这一切才给李华殊穿上小衣,拉过被子盖好。
烛火明亮刺眼,她熄了两盏,又将青纱帐放下来,把布老虎塞到李华殊怀里,习惯了有这个陪着睡,现在每天晚上都要抱着。
小奴不在破山居,庄姒带她回自己院子,奶母和伺候的侍女也跟了过去。
白天到也罢,她和李华殊都忙,小奴很多时候也是奶母和侍女看着,但晚上不行,再说见不着孩子她也担心,所以过去将小奴抱了回来。
小家伙现在半岁多了,能自己翻身,也会爬了,还能自己坐起来,对外界开始好奇,喜欢抓东西,醒着的时候都不愿意在屋里待着,一定要抱到外面去让她到处看,不抱就哭,眼泪没几滴,但嚎声震耳欲聋。
“还以为你们今天不来接孩子了。”庄姒将熟睡的孩子递过去给她。
赢嫽像个忙于工作忘了来早托班接孩子的家长,面对早托班老师的抱怨,她也只能陪笑。
“我这不是来了嘛。”
“时候也不早了,赶紧回去吧,我要歇着了。”庄姒转身关上院门。
赢嫽抱着孩子站在门前,撇了撇嘴,之前那么稀罕她家小奴,怎么看了两天就变了副面孔,这个早托班老师不合格,一看就是无证上岗,情绪不稳定,不爱小孩。
点一个举报。
小奴在她怀里皱着小鼻头嘤嘤两声,转着头发已经不那么稀疏的圆脑袋朝向她的胸口,小拳头也抵过来,咂巴两下小嘴巴又睡了过去,跟刚才她抱李华殊回来时的动作一模一样,果然是亲生的,娘俩连窝在她怀里睡觉的姿势都差不多。
“我们也回去睡觉觉咯。”
她抱着孩子往回走,侍女提灯笼照明。
夜风将花草树叶吹的哗哗作响,光线将她的影子投射到地上,拉出很长的一个人影。
先氏宅邸。
解下簪环的李华嫣拢着楚锦做的粉花坎肩倚靠窗栏,长发乌黑,脸若凝脂,唇不点而红。
夜风吹来有些冷,她抱紧双臂,出神的盯着回廊下焉掉的花儿,叶子枯黄,这株花儿怕是活不长了。
身后传来一律幽香,不用回头就知是谁。
粉白的一段藕臂拢住她的腰,“看什么看的这么入神?”
她微微侧头避开灼热的气息,转身挣脱,“没什么,夜深了,睡吧。”
独自走向床帐,合衣规规矩矩躺下,旁边留出来先语的位置。
先语站在她刚才站过的地方,看到了那株快要枯萎的花儿,眉头顿时一皱,低声吩咐了侍女两句。
很快那株花儿就被挪走了,伺候花儿不用心的花匠被打了一顿板子,赶去了别的地方,再不许来这个院子伺候。
烛光熄灭,床帐内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先语知道她还没有睡着,轻声道:“你哥哥的事本也没有什么,将狐氏女带走便是,外人议论起来顶多也是说你哥哥被美色迷惑,罪不至入狱。”
她熟读晋律,知道如何规避。
李华嫣翻身朝里睡,在先语以为她不会理自己的时候,她的声音就传来了。
“我只是不想有人能再伤害到我姐姐。”
连着好几天,每次赢嫽召集卿大夫来议事,这帮人都能吵起来。
书院的事争议最大,六卿当中没有一个人赞同,顶替了狐信成为六卿之首的先月和位列上三卿的陈炀反对最激烈,理由很简单,就是没钱搞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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