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听到这句话,若兰的腿开始不抖了,腰也开始直起来些:“你是京中哪家小姐?即入了宫,为何不来拜见我?”
周岚清笑了一下,但没有什么感情:“我又不是后宫之人,为什么要来拜见你?”
也许正是这一声笑,激怒了原本就有些紧绷着的若兰,让她忽然之间想到了什么,开始捡回了自己那张牙舞爪的做派:“你不是?你迟早会是的。现如今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骗骗旁人也就算了,你以为皇上会放在心上?”
周岚清被她的话挑起了一点兴致,随意倚坐在座椅上,淡淡地盯着她:“说说看?”
“哼!”若兰此刻已经恢复了所有斗志,立在原地占的笔直:“你没镜子么?你知不知你这张脸有多得势?”
周岚清被这忽如其来的夸奖搞的有些意外,伸手摸了摸脸颊,随后投之其深以为然的眼神。
“你!”若兰被她这幅样子气的不轻,缓了缓神,竟也不敢说出什么过分的话,面前这个少女看着实在不简单,身上透露出来的气质,竟与皇帝那般相似,令人不由生畏。
“我的意思是你这张脸!与永乐公主极为相似!你知不知道皇上他就是…”
话到嘴边突然停止,只因她看见面前人坐直起来,眸中不再是平静道湖面,反倒阴沉沉的,像是海啸来之前的光景。
“为什么像永乐就得宠?”周岚清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压抑地有些吓人:“方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若兰从她的表现知道了些什么:“你不知道?”
“也是,你怎么会知道。”
在这宫中,知道这个秘密的本来就没几人,自己就算得上是其中一个,她瞧着眼前人的不悦,忽然有些幸灾乐祸。
“你大抵是没见过那位,”若兰的眼睛在她身上来回打量,从前只见过几面,就牢牢记在心里,如今一看,这也未免太像了:“你我都与她相似,所以才会被皇上看重,这样说你能明白么?”
明明对方有意收敛着讲,可对于周岚清而言,却是再直白不过的话。
深吸一口气,过往的记忆如潮水般冲进来,她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周治于自己之间总是有一丝瘆人的情意在,原来不是他尚存几分人性,而是…
她不知道现在脸上是什么神情,但从对面女人畏惧的样子,就知道大概是森冷地吓人。
“只有你知道?”
若兰还以为她是在挑衅,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撑着气势道:“自然,在这后宫中,我可是皇上最亲近的人,我劝你,莫要再放肆,时常来拜见,我尚能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该杀了这人么?
周岚清突然蹦出这一个想法,但又很快就打消。
算了,她又有什么错。
“桃春,赶出去。”
若兰差点没反应过来,刚要说什么的时候,在接触到少女传来幽幽的眼神,又猛然停止了叫嚣,只是恨恨地剐了她一眼,不久就消失在大殿中。
至此,偌大的殿堂中包裹着一个少女,宛若一个冰冷的蚕茧,表面亮白美观,可内里却开始慢慢被腐蚀,糜烂不堪。
周岚清坐在原处发呆,心底泛上阵阵恶心,想呕吐。
“陛下!”常喜听了自己干儿子的通风报信后,马不停蹄地往里前行,待回到主子身边,才将后半句话吐了出来:“仁妃娘娘早时去了明仁宫…”
男人手中的动作一顿,很明显呆滞了一瞬,紧接着眼底极速涌上出慌张的情绪,不发一言,站起身来就往外头走。
常喜被他吓得不轻,着急忙慌地在后面追赶:“陛下,现在娘娘已然回了澜顺宫内,听明仁宫的人说,那位身体不适,已在歇息了。”
周治听言又堪堪停下脚步,阖了阖眼,硬生生将气憋进肚子里。
不过这闷气也很快就发出去了,澜顺宫中,响亮的巴掌声清脆地回荡在殿中,若兰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戚戚然道:“皇上…”
周治凝视着她,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你都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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