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单纯好心,尚有可能会引起女子的怀疑;可拿钱办事,最为简单粗暴,也最是能够打消人的疑虑。
女子本就是被逼的太甚,走投无路,看着眼前的两人的面相,不像是坏人,就生出些信任之意来:“我本乃当朝少府监之嫡长女,姓孟,名南笙,今则忝为文忠阁首司徐俞初之正室夫人。方才那帮抓我的人,乃是我那夫君妾室所遣。今日夫君入宫,其便使人欲毁我清白,再去我性命。”
孟南笙好似心死一般,平平淡淡地说完这一切,却听得周岚清直皱眉:“你为主母,怎会让一个妾室如此对待?”
孟南笙不言,眉眼逐渐染上些悲愤。周岚清自然收之眼底,继而说道:“若不是你那妾室生性刁蛮,还是你那夫君宠妾灭妻?”
看着眼前女子的情绪逐渐被自己调动,又问道:“夫人,你是如何想呢?”
又能如何想呢?女子嫁了夫家,便再难回到娘家了。纵使父亲得知自己的难处,有意她和离,却架不住徐俞初如今权势滔天,又怎么说的上话呢?
孟南笙虽身行单薄,容貌也属于淡雅那一挂,可说出的话确是大有不同:“我自嫁入徐府以来,过得并不如意...”
话说到一半,又生生压制住了。自己的夫家说是宠着妾室,可她倒是明白那个男人心中在想什么:他不过是想将她当做阿猫阿狗,去学那妾室的桥揉造作罢了。
说白了,不过是单纯想看着自己对他苦苦求饶的模样,以满足其卑劣的虚荣。
周岚清适时话头一转:“不过,此事我们倒还是能够帮上一帮...”说着,她贴心的为眼前的女子倒了一杯茶水。
而倚在墙边的霍云祺自这姓徐的名字一蹦出来,心里就有些烦躁,出口便道:“夫人,在下二人实言相告,我等皆自江南远道而来,你那夫君之行径,将百姓残害的苦不堪言。”
周岚清则是接着霍云祺的话,对着孟南笙道:“夫人,你可想脱离苦海?”
孟南笙是个聪明人,她瞬间明白对方想做什么,有些惊诧地看着她:“你们...莫不是想?”
“杀人灭口”四个字还没吐出来,就被周岚清扼杀在喉咙里:“夫人,如今江湖可不是打打杀杀。”
“哦哦。”孟南笙回了一下神:“那你们的意思是?”
“实不相瞒,我于宫中正巧有些许熟识的贵人。”周岚清眉眼弯弯:“贵人恰与徐俞初素有龃龉,然时至今日,尚未能获其确凿之实时证据,致使那位贵人心中甚是烦忧,苦不堪言。”
“若夫人能与此事帮得上忙,事后和离,还自己个自由身,倒也不是个难处...”
孟南笙秀眉微蹙,看得出内心的挣扎。周岚清见状也不加以催促,而是静静候在一旁。
半晌,孟南笙问道:“徐俞初权势显赫,若他日事败,我未能全身而退,恐祸及家父,累及家族安宁。”
闻言霍云祺立即道:“旁的暂且不说,可此事我们可以保证。”说着,还看了一眼周岚清:“宫中的那位贵人,可不是一般人。”
毕竟是大事一桩,孟南笙还是认为应该好好思量一番,于是道:“多谢二位,此事还需让我好生考虑。”
这本就是周岚清意料之内的事情,于是
她站起身来,对着眼前的女子道:“若是夫人想好了,便去福庆楼旁边的小摊,那里虽无人,却有些许箩筐,只需将书信投入即可。”
等到孟南笙点了头,周岚清和霍云祺也不欲多留,便要告辞。
而一直坐着的孟南笙许是想到什么,她叫住要走的两人问道:“不知如何称呼二位?”
霍云祺抢着道:“我娘子姓兰。”
周岚清看了身边人一眼,倒也没反驳。
闻言孟南笙看了他们一眼,只觉得他们是一对新婚不久的夫妻,眼底终于染上些笑意,掩住了些伤感:“南笙谢过二位了。”
从茶楼出来后,霍云祺牵来了马,两人重新走在街上,时不时地说上两句话,倒也算得上惬意。
片刻,周岚清终于在一处商铺找着了那紫芽茶,正打包好揣进怀中,一转头霍云祺已然不见踪影,不由得有些奇怪,便出了商铺去寻找。
眼睛饶了四周一圈也没有其身影,一转身,一小孩出现在自己的跟前,反应过来往下一瞧,这孩子身上衣裳破旧,想来是个穷苦孩子。
孩子见了她,直接跪了下来,便立即说着:“小姐,求您赏口饭吃罢!我和妹妹已经很久没有吃饭了!”
周岚清还没开口,一旁又出现了个妇人,身上的衣服更是比那孩子还要破,只见其一把将孩子抓过来:“你这孩子做什么呢!”
说罢又按着孩子朝自己跟前磕头,语气战战兢兢:“小姐,您大人有大量,这孩子有眼无珠,冲撞了您,您别怪罪他!”
周岚清往一旁看过去,就看见还有一个小女孩,已经瘦弱得不成样子,此时正害怕地看着自己。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