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过身,顺势扯过方才被撞开,在旁侧站着给她和谢诀留出空间的何知。
这一连串动作,她都不曾有半点停顿。
反倒是抬脚欲走时,顿住了脚步,转过身。
谢诀见状,还当是事情有了转机,方要上前便被对方像眉心拢去的远山眉止住了步子。
她并不想他跟上去。
而很快,他也知晓了她这一停顿的目的。
他听得她说:“若是没看到也不要紧,左右就是你我二人到此为止便是。”
话音刚落,云渺便已经扯着身旁那个看起来更加*碍眼的男人往里头的大殿走去。
她留给他的。
只有笃定离开的背影。
视线之中,那扇殿门开了又合。
没有半点犹豫。
就像她不要他了,也是没有半点犹豫。
此刻,他犹如弃犬。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那扇自关上后便没了动静的殿门。
头脑之中那些被藏起的欲念像是野草一般疯长。
尽管他知晓阿姐定然不会喜欢那般,但是他已经止不住自己的脑中冒出那些念头。
那些欲念此刻像是有了自己的灵智一般,不断想要冲破这具禁锢着它们躯壳。
欲念如无数奔腾着的河流汇到一处,
最后汇集成一个念头。
——他想要将她藏起来。
只能看着他,也只许喜欢他。
阿姐,本就应该只是他一个人的。
身后的殿门被云渺利落关上。
她甚至没再去多看院中那人一眼。
自然更不可能注意到对方不太对劲的情绪。
离开,进门,关门一系列动作她都做得十分行云流水。
全然没有分出半点心思给其他事物。
直到这一切做完,她才对上了一旁倚在门上的何知看向她的似笑非笑的目光。
“连音,妖族少主……”何知的视线隔着门框瞥了眼外头明显未走的身影,“啧”了两声,摇了摇头,“你这情债我估摸着想还清是有些难了,刚才他那眼神差点把我千刀万剐了都。”
云渺偏过头,错开何知戏谑的目光。
“不是情债,他喜欢的也不是我。”
“此话怎讲?我看他对你挺上心不是,这水云天都追上来了。”
闻言,何知不由得站直了身子。
“看来你这情劫还挺有意思,不如同我说说。”
上心么?
云渺却不这么觉得。
他投注在自己身上的那些情感,只是从另一个同她长相相像的人那里迁移过来的罢了。
并非是投注给她本身。
“没什么好说的,我于他而言不过是个替身而已。”
云渺无意再继续这个话题。
再者,她还有比这更要紧的事。
眼下她并没有那么多用来伤春悲秋的时间。
这场情劫的开始和结束,皆是为了助她恢复修为,解决不周山一事。
只是……
云渺的神情凝重了几分。
“你帮我瞧瞧吧,我都回来好几日了,半点记忆也不曾恢复。”
说到正事,何知的神色也正经了不少。
原先斜倚在门上的身子也站直了。
“半点也不曾么?”
“不曾。”
云渺摇了摇头。
“你坐那儿去,我给你好好瞧瞧。”
何知指着距离二人不远处的那张桌子。
云渺先一步在桌边坐下,何知也取了块软垫折返。
云渺将手伸了出去,何知的之间自然落在对方的脉搏之上。
一股浅绿色的灵力自其指尖溢出,顺着经脉涌入云渺的体内。
云渺自己也感受到了明显的凝滞。
何知更是毫不留情地下了结论。
“你体内的灵力凝涩得厉害,甚至还缺了一部分,按理说你走这一遭本就是为了修复这些缺损,但是眼下显然还未完全达到目的。”
云渺的视线又自己的手腕处挪向何知:“这是否与我提前结束了情劫有关?父君说因为不周山近来异得厉害,所以他介入让我提前结束了情劫。”
云渺这一答案显然在何知的意料之外,他不由得愕然:“父君?可他不是已经……”
“我见到的应是他留下的一缕灵识。”
“那父君可还有同你说些什么?”
“他说让我等上十日我的灵力和记忆便会全数恢复,可眼下这十日已过了三分之一,我的灵力和记忆却丝毫没有动静。”
说到这里,云渺失落又担忧地垂下了眼帘。
若是十日后她依旧是眼下这般情况,她又该如何呢?
倒是何知听后松了口气:“父君若这般说了,你放心再等上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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