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封号、府邸和封地,三书六聘,八抬大轿。女子出嫁的流程都差不多,只是公主这般身份,要比平常女子显得贵气许多。
前面几样,云惜早就有了,她是皇帝爱女,和寻常公主不同。
也正因如此,驸马的身份一定不能低,起码也得是五品官往上走,或是某外姓王爷或世子,又或是其有头有脸的亲属,必须要有真才实学,精通六艺,能好好服侍公主。
“……”
纪珣敛神,安静地听着,指腹若有所思地摩挲。
“只有这些?”
如此来看,谢家二公子并非良配,区区丞相之子而已。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驸马的外貌需端庄得体,身体健全。”段松最后补了一句,“成婚后需入宫见皇帝,相貌自然不能丑陋。”
“听闻先皇之时,有位公主相中一个世家子,人虽良善,却生得不好,成婚第二天觐见皇帝,脸上有疮痕将皇帝吓到了,于是便降旨让二人和离。”
段松不禁瞥了纪珣一眼,随后沉默:“……”
“良善”二字,和纪珣此人完全不搭边。至于相貌……他以前有,而且还不俗,现在不好说。
“然后呢?”
段松:“没有然后了,二人和离,公主很快便找到了新相好,又和一位相貌姣好的郎君成亲第二次。”
听完,纪珣淡淡评价:“世上多是肤浅之人。”
云惜不会这样。
“其实这在大魏并不少见,人或许会一时追求新奇,但谁又不喜欢真正好看的脸蛋呢。”
纪珣:“……哦。”
段松:“所以,你问这话的……”
他正想再套出他的目的,可是一抬头,纪珣却一声不吭地走了,完全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甚至都懒得给他一个多余的眼神。
段松:“……”
呵呵。
公主府。
这几日,因为周常生住进来,云惜已经不去太学宫上课,而她也没有在周常生那边上课。
或许是真受到了纪珣那番话的刺激,云惜竟然也开始认真起来,每天一大早便坐在书房钻研古籍。
虽然不能把脑子突然变聪明,但总比没有好。
而纪珣这几日也陪着她在书房里办事,云惜发现他最近有些喜欢画画,还特地买来一张羊皮卷,经常坐在桌前沉思半天,直到她喊他去吃饭,他才会回神抬头。
父皇和谢将军给她和谢照定下婚约的事还不到七日,圣旨尚未降下,外头便流传,谢照和一位小官吏出身的小姐私奔了,至今还找不到人。
吃饭时,云惜心情愉悦地向纪珣分享此事,他的反应十分平淡。
“如此,殿下暂时应该成不了亲。”
“是啊。听说那谢照虽然生得精致,性子却不太好呢。况且他有心上人,我也不想做棒打鸳鸯的帮凶。”
听到这话,纪珣陷入沉默,安静地喝茶。
“此事暂时搁置了,不过应该也不会太久。今日母后说给我送来了一份婚前礼,恐怕父皇心意已决,定是要我嫁给谢家人的。”
谢照不行,还有一个谢宴歌。
不知为何,云惜总觉得谢宴歌会趁此机会去找她父皇,恢复男儿身,如他所说的那般,要她嫁给他。
云惜一想到以后要和谢宴歌这种怪人搭伙过日子,便觉得浑身一阵恶寒。
可是这有什么办法?如果父皇答应,她也无法拒绝。
云惜抱怨了一番,纪珣只是安静地听着,似乎对此并没有太多看法。换句话说,他好像根本不在乎她的婚事,有时只是象征性的附和两声。
这让云惜心里更堵了,一整天闷闷不乐。
下午,皇宫送来的婚前礼到了。
如今中宫皇后不是她的生母,却也要顾着表面情谊,给她送些珍贵的礼品,尽母亲之责。
云惜在前面亲自验查,纪珣一身黑衣,如同影子般跟在她身后,神情漠然,掀眼扫过去,瞥见其中还站着两个模样姣好的男人。
宫中礼官走到云惜身边,笑眯眯地说:“听闻殿下即将出降,皇后娘娘特地请了两位通晓人事的公子,专门来教导殿下。”
“奴清风参见长公主。”
“奴寄月参见长公主。”
云惜笑容微滞,纪珣也顿住了。
“这是……什么意思?”云惜问。
礼官笑着说:“这是每位公主成亲前的必要学课,后续这两人也会向皇后娘娘那边告知殿下的学课进度,望殿下好生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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