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如果这个无情的女人想起了两人的过往,是不是……又会再次毫不犹豫地抛弃自己、离自己而去?
“哦。”温浅宁点点头,心底却翻腾着奇怪的情绪,“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男人沉沉地看着她,看得她心里发毛,许久,才道,“季寒临。”
“季寒临……”温浅宁嘀咕着,这个名字确实有点熟悉。
身体还没恢复完全,她感觉倦意袭来,用了药之后又沉沉睡了过去。
季寒临喂完药,刚放下碗,就见女人又缓缓阖上眼睛,呼吸安稳,很快就睡着了,他一时竟有些无语。
换作任何人,身在陌生之地,又失了记忆,身边还有个陌生男人共处一室,哪能睡得这般心安?她竟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伤害她吗?
当初季寒临被温浅宁逐出合欢宗,心寒彻骨,孤身一人,没日没夜地修炼,因为唯有苦修可以抵御孤寂。而她……也许正与新欢享受鱼水之欢,早就将自己抛之脑后了。
心底早已酝酿好了所有的计划,本以为重逢的那一刻,让她也尝尝这几年的离弃与冷漠带来的滋味。那几条锁链,如今静静地放在另一间密室里,是他专为她准备的惩罚,他曾无数次在心中设想,想着两人再次见面,看到他带来的折磨时,她该是怎样的震惊与无措。
可现在,温浅宁醒来的模样,却完全打破了他的设想,那张熟悉的容颜,如同初见一般,却因为失忆而变得清澈空白。
她那轻描淡写、毫无防备的举动,让季寒临觉得自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特别无力。
原本的威慑、计划好的惩罚,此刻毫无意义,她不记得过去的一切,既没有怨恨,也没有任何抵触,连他自己都无法强加任何痛苦给她。
季寒临盯着温浅宁的睡颜,心底的怒意仿佛都被消融了,一种说不清的失落感弥漫开来,再也提不起半点狠意,只剩下满腔的复杂。
曜玄仙君一向以冷峻孤绝闻名,从不与任何女子走得太近,自他飞升以来,仙界多少仙子芳心暗许,却无一人能踏进他寝殿半步。
可就在前日,有人亲眼目睹,曜玄仙君竟亲自抱着一个女子回了宫殿。
传闻一出,仙界沸腾。
“曜玄仙君居然……带人回自己的宫殿?”
“是真的!有女医仙亲眼所见,你们谁见过仙君与女子同处一室?!”
简直不敢想……那女子是什么来历。议论声漫天飞舞,所有人都在猜测那个女子的身份,而当事人温浅宁却对此一无所知。
寝殿内。
温浅宁缓缓睁开眼,身侧的被褥冰冷,显然昨夜并无人停留。
寝殿大门缓缓被推开,走进来的是一位眉眼清秀的侍女,她躬身行礼,语气恭谨:“姑娘醒了?”
温浅宁看了她一眼,只觉对方目光中藏着几分探究,但很快就被掩盖起来。
“仙君一早便离殿去议事,吩咐婢女照顾姑娘起居。”侍女又轻声道。
“……”温浅宁沉默半晌,终究没问出口更多,她看着巍峨的寝殿,忽然有些冲动,想要探个清楚。
她起身走下榻,开口道:“带我出去走走吧。”
侍女一愣,犹豫片刻,终究点头:“是。”
廊道修长,玉阶铺陈而下,宫墙似是用万年寒玉砌成,通体雪白,映着日光时分外耀眼。
温浅宁走在其中,目光被层叠的玉阶与高耸的宫阙吸引,她缓缓抬头,心底升起一种陌生的感慨,觉得这座宫殿太寂静了。
“怎么感觉这儿这么冷清呢?”她好奇发问。
侍女低下头,像是在斟酌措辞,才答:“仙君一向性情寡淡,不喜喧哗,殿中只有少量侍从与属下,不曾见过旁人留宿。”
温浅宁蹙眉:“那他为什么会带我来这里?”
侍女微微抬眼,目光闪烁,这个问题,她不敢回答,仙界的传闻她已听得不少,但真正缘由,唯有
仙君自己清楚。
于是犹豫再三,只说:“姑娘与仙君……或许有旧缘吧。”
“姑娘不必忧虑,仙君既将您带回殿中,自是因为姑娘对仙君而言不一般,必是不会让您受伤的。”侍女又急忙轻声安抚道。
温浅宁也没再追问了,她继续往前走,语气轻飘飘的:“你们仙君……是怎样的人?”
“仙君冷静寡言,只潜心修炼,从未与任何女子走得太近,平日也不怎么理会外界的琐事。”提起季寒临时,侍女的眼神满是崇拜,“他深得仙帝重视,帮助解决了许多要务,前途无限,崇拜仙君的仙子也有很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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