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回来了。”他说:“别回上京郡了。”
这个他,说的是现在的皇帝。
而,阮进玉却问:“你如何知道的?”
“当年发生了很多事,即便闹得不大,也都不会无人不知。”沈长郎此刻无比认真,“我知道很多事。连我都知道。”
沈长郎惯来不喜欢参与到朝堂中的各种党派纷争去。
他这话说的不错,连他都知道,旁人就只会知道的更多。
沈长郎对他说话根本是毫不顾忌:“先帝他死了,你何须还留在这里。”
当年是先帝非要将他留在宫中,蹉跎到了现在。
先帝死了,阮进玉本该就可以走了。
沈长郎说这话的时候,阮进玉脑中冒出了一个人。
严堰。
与此同时也冒出了一个问题,他会让他离开上京郡永不回来?
阮进玉自是不确定,所以轻笑一声,甚至还有闲心将这个问题抛给沈长郎,“那你觉得,现在的陛下,能让我走吗。”
阮进玉还真当时严堰即位之后就对他连要告老还乡这种话都说的出来。
“你走,”沈长郎毫不犹豫答了他的话,“死人便不会拦你。”
“......”
“?”
“!”
“你疯了。”阮进玉脱口而出,随后甩袖就走,半点多的话不想再和他说。
这是宫中,这人脑子进水了在这里说这种浑话。
疯了,简直疯了。
大家都是先帝在时就入朝为官的,阮进玉母亲忌日这件事不是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那年,他依稀记得是已经入宫后的第几年,他母亲第一年忌日他去和先帝告假想回息错山,先帝断不让他出京。
那时阮进玉十六的年纪,满腹躁气的闹。
将他气焰打掉的不是先帝,而是他父亲。
自此后的几年,阮进玉再没能赶一次他母亲忌日。直到今年,那位狗皇帝死了,朝堂变化,新帝上位。
这一年,他终于能出宫。
宫中你来我往的事情向来都不是什么秘密,更何况有关国之主、天子的事情,在宫中就更不是了。
这件事当年几位皇子焉能不知。
沈长郎知道,严堰他自是同样知道。
所以,严堰许他告这么久的假去一趟息错山。
......
阮进玉嫌少火气横生,今日难得一次,被沈长郎气到不知如何骂他,绕开人走出一条道才去看周围是何处。
不知觉走到太生殿外头来了。
他依旧在外头,此时刚从极乐宫出来自不想立刻回去,遂而一时不知走何处去。
便转了个身,往边上的钿落园走去。
钿落园很大,秋落季节,这园中的片片花绿半分不减。阮进玉此刻走上卵石道,这边小道周遭的花丛更是让人看的应接不暇。
钿落园一年四季都有花,应季而来,随季而去,只为留得供贵人们一眼。
近来几日外头天气愈发凉了,他刚进园中就觉着这风吹的比前几日还要大。
不过今日阮进玉专迎着风走,任那风砸在他脸上,凉意浸透全身,也只觉着舒爽。
在宫中待着确实烦,好在一月后,他能出京,皇帝允他出这上京郡,去含枬边郡。这一件事,够他开心一阵子。
没急着回殿,他漫无目的的走在这钿落园中。
这个时刻在园中遇不到什么人。直到觉着身上皮肤被这冷风吹的冰凉,一想起自己这副病骨支离的身子,才收了步子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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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沈长郎有一种我爱咋咋地不要命了的疯感[化了]
第55章 他持01
第二日这早, 前启按照往常的时辰喊他,阮进玉今日总算赶着早朝之前起来了。
早朝过后,出了太生殿, 同道而行的大臣不少, 不少人来同他打个招呼, 有询问他这身子是否好得差不多, 其间眼神还若有若无的放在他脖子缠的布缎上。
阮进玉皆随意言过没有多说。
一路回到极乐殿,没去偏殿直接来的书阁。
皇帝先他到, 此刻已经坐在那方位子上静静的批阅奏折。
阮进玉同样自然落座。
或许是因为他偶尔的目光太过显目,那方一直没抬头的人没看也感受到, 便开口:“老师是有何话说吗?”
“臣逾矩, 醉酒失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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