沟通费劲,宋识津斜他一眼:“男孩儿。”
“难怪。”
“难怪什么?”
陡然,一阵洪亮的尖叫声掩盖了交谈声,三个月大的婴儿正是发声期,对什么都好奇得紧。
方轻茁循声望去,小孩子像只胖头版扑棱蛾子,挥动着小拳头咿咿呀呀的,没劲透了。
“闹腾。”
宋识津从爱不释手的管父手里接过自己儿子,顺便揭他的短:“你小时候也那样,招人烦。”
方轻茁真就不好反驳,他小时候,宋识津还真见过,没准还抱过。
就像现在,宋识津为了让他体验一把,强行将他正在练习蹬腿的儿子塞进他怀里,嗦着手指,两边双括号似的腮帮子一动一动的,哈喇子流一嘴,方轻茁抗拒地夹起人类幼崽腋下往远了抱:“他是不是长牙了,哪有小孩喜欢啃手指的,算我求你,你赶紧抱走。”
反正是个小子,宋识津也无所谓:“他还不到三个月,哪有
牙。”
方轻茁:“那我不管。”
说话间,桌头的老辈子们从成家立业谈到最近的匠润。
管父靠在圈椅椅背,遥望远处的湖心感叹:“匠润最近的势头很猛啊,想不到沈光汉还能生出这样的好儿子,和邹家的事闹得满城风雨,这邹家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才记起人沈家,结果到好闹这一出,害得老邹现在腆着老脸到处求人。”
“毕竟陆家的血脉摆在那里。”顾父摩挲着杯沿接茬,“话说,这沈千帆和咱们识津很熟啊。”
宋识津的脸色在无形中变了变,摸了摸鼻头:“还行吧,一个学校的学弟。”
小孩子闹累了,这会儿趴在方轻茁怀里眼皮打架,肉嘟嘟的小手攥着他衣服不放。
“顾叔,管叔,你们和这沈家很熟吗?”方轻茁只知沈家的匠润同为本地知名的地产商,但定位方向不同,对益科完全构不成威胁。
“还有,那沈千帆真如坊间传闻那般父子相残?”
此话一出,管顾二人的戏谑目光双双投向不参与谈论的方决山,而后默契地双双否定:“不熟,我们不熟。”
“不过……”顾父忽地贴脸开大,“无论是沈家还是陆家,最亲近的属你们方家才是。”
“此话差矣。”宋识津像是持反对意见,又像是报不久前甩锅之仇,笑着把亲近帽子扔了回去,“要说亲近的话,我记得您家的顾钦和沈家的小儿子更熟吧,两人在国外称兄道弟的。”
水声潺潺,黄花梨茶桌上的硝烟味弥漫开来。
“顾钦啊。”顾父干笑了两声,“年纪还小。”
喂到嘴边的报仇机会,方轻茁顿感没意思极了,垂眸看向怀里睡得正香还睡出了双下巴的胖小子,不知为何竟比前先前可爱了不少。
这一桌子人,各怀鬼胎。
自以为珠联璧合的管顾两家,全程不显山不露水的方决山和一个不容小觑的宋识津。
今天方老太太过寿,老友短暂相聚后方决山一行人打道回府。
宋识津夫妻俩抱着儿子乘车先行离去,方轻茁爬上车等后头的方决山同时给千里外的庄赫打电话。
对面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状态,耐着性子,方轻茁又打了一次。
这次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摁断,听着忙音,方轻茁大概知道是谁掐断的了,等着电话主人回拨过来。
半分钟后,屏幕重新亮起来电。
方轻茁烦躁地摁下车窗,热风灌进车厢,庄赫刻意压低过的鬼鬼祟祟嗓音在听筒响起:“不是说了吗,别打电话别打电话,我好不容易……”
“你还要多久回来,甩手掌柜当上瘾了,敢情公司是我一个人的公司?”方轻茁打断他的絮絮叨叨。
不曾想,对面直接附上串爽朗大笑。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语气像什么?”不等方轻茁应答,庄赫自问自答,“夏以茉最近追的一部短剧,豪门怨妇埋怨自己老公不顾家,你这副口气一模一样,果然艺术来源于生活。”
又像是猜到好兄弟那开不起玩笑嘴脸,笑声收敛了些正色回复,“我们在机场了。”
五年大作《侠之混沌》一经上线,筑游一战成名,由cbd的半层工作室换到了现下的一整幢楼。两人分工明确,一个主内一个主外,方轻茁负责技术统筹,庄赫负责项目宣发,今年筑游上半年的工作重点在于新项目筹备,方轻茁就随他瞎折腾,漫山遍野地追在人夏以茉屁股后面。
车子发动,一路畅通无阻,直至汇入城区车流在一处红灯前被逼停,方决山也有了动静:“奶奶这周末帮你安排了和蒋叔叔家女儿的见面。”
“没空。”方轻茁脑子一团乱,适才俩老家伙那一席意有所指是在点方决山?还有沈家与他们家究竟有什么瓜葛?正理不出头绪,听到又自作主张给他安排了相亲,想都没想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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