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突然静止,先
前称赞过的小东西们瞬间化为虚点沦为枯燥背景板。方轻茁忍不住遐想,如果眼前只是他的一个梦境,那么他愿意一直沉睡下去。
线视陡然间重合,骆姝冲他嫣然一笑:“寝室里当然不好养啊,我买来送你的。”
方轻茁不由一愣,其实她有一双很会爱人的眼睛,不惨任何杂质。
直到回到金茂府,骆姝踩着拖鞋忙前忙后鼓捣那本用来隔断玄关与客厅且搁置已久的嵌入式大型鱼缸,方轻茁还是患得患失。
据他观察,骆姝就没有固定特别喜欢的东西,像吃穿用度,没有指定爱吃的食物水果或者爱穿的牌子,却难得执着,奶茶一定要九分糖,草莓第一口必须咬尖,小动物也是,什么猫啊狗啊来之不拒,现在冷不丁养鱼,是要暗喻他什么吗?早期因为她这想一出是一出特质,他就老没安全感,笃定口头上说喜欢他无非就是玩玩,图图新鲜感。
“方轻茁,换水箱太高了,你帮我把鱼倒进去嘛。”骆姝努力踮起脚尖,呼唤背后守护骑士。
闻言,方轻茁掀起暗柜门,高举臂,小鱼们一个个扑通扑通下水,顺利地摇曳着尾巴适应新居。
此时正逢日落之际,橘色和澄红色交织在一起的暖色调余晖透过客厅的落地窗折射在鱼缸玻璃上,别具特色。
骆姝打开相机记录,满心满眼都是那一亩三分地欢喜。
方轻茁备受冷落,悻悻飘回客厅沙发躺尸,隔一分钟就会探出脑袋去看玄关,次次失望而归,也不演了,定定注视她坚定出片各种找角度背影,而他自己的孤零身形俨如一头只会绕着光圈打转,头也不回的扑火飞蛾。
他的世界原本只有自己,但自从有了骆姝,别说正眼,余光都装不下其他人,包括一切单细胞生物。
她倒好。
那几条破鱼能比他还有看头,没眼光,心不顺开始找庄赫打排位。
忙活了一下午午觉都没空睡,骆姝困意汹汹,打了个哈欠舒展身体,习惯性叫唤两声身边人,没有回应,转头发现人盘腿坐在沙发打游戏,嘴里念念有词,立即明白,发牢骚了。
她一边说着好困啊一边折返客厅,爬上沙发,双膝分开跪坐在方轻茁大腿上,双臂环住他脖子,脸窝在肩膀打盹儿,动作顺其自然一气呵成。
两人相对而坐,起初方轻茁还能抱着她打游戏,越到后头越心不在焉,索性扔掉打到关键时刻游戏:“骆姝,你说实话,买这鱼几个意思,今天我把话撂这儿了,谁买的谁负责到底,你敢养到一半不养了,我就去告你遗弃罪。”
“你去哪告我遗弃罪?”
“你管我,反正我有的是途径。”
“方轻茁,寒假快来了。”
“敢情这些鱼也放寒假来我这旅行不成。”
“?”
“方轻茁,你好可爱。”骆姝笑到胸腔发颤,身板下的那颗心跳同频共振。
“我说寒假要来了,我得回家,让它们陪你两个月。”
涌进客厅的夕阳将她俩的影子曲线拉得很长,恰时风起,撩起一片单薄窗帘。
心底的濡湿彻底让这道落日烘干,杂乱的思绪也像一颗颗风里飘扬的蒲公英种子落进标有私人领土的土壤,安营扎寨。
无声拥抱了好久,久到天光慢慢褪去色彩,距离完全天黑还有一小段时间,空气里轻微的叹息声划过,可能是风卷起树叶的低语也可能只是幻听,猜不准。
“你最近很缺钱吗?”
始料未及的问题,骆姝抬起视线瞄准提问者,光线里那张脸容过于模糊叫人辨不清真实情绪,唯有一双瞳孔映着窗外倒影,形成两点光亮,毫不避讳地凝视着她。
“我看着很像乞丐吗?”她反唇相讥,把问题抛了回去。
就是不像,方轻茁才百思不得其解。
成千上万缕的好奇心生了根,发了芽,结了果,使他陷入情绪怪圈无病呻吟。
他翻过她手机,没有第二个微信,没有乱七八糟的社交软件,没有一丝痕迹,干净得只剩他。
这么做到的?
他困惑,他不解,他发疯,全是记录他的手机里怎么会和其他男人玩暧昧?
她的微信聊天背景是他;她的微信置顶文案是“方轻茁是小气鬼,但知错就改”;她的相册全是她俩的点点滴滴,第一次拥抱那晚,他给她发去“今天抱久了身上全是你的味道,一分开就止不住想你”的肺腑之言截图;还有不胜枚举的照片视频。
他顶着双晦暗不明眸色深深扣住她,由衷启口:“如果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两个人该多好啊。”
“方轻茁,你到底想说什么?”骆姝隐约察觉不对劲,于是摸索着去摁落地灯开关。
光源霎时蔓延照亮了一方空间,前后不过数秒,方轻茁眼神已经判若两人,他将人重新捞入怀里,柔声安抚:“哎呀,我就是想说,你男朋友有钱,也很能赚钱,缺什么了就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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