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烧了。”她点点头,下意识回头往门内望了一眼,尽管什么都看不到。
“也睡着了,庄正在里面陪着,你要进去么?”
梁汝文摇摇头。
庄正至今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其实完全可以理解,假如他是庄正,有这么一个贴心窝的宝贝弟弟,他只会对“弟媳”态度更不好。
庄正都已算得上是收敛而温和的了。
尤其舒明在香港拍戏期间,想要见舒明,那他和庄正就难免时常碰面,但双方也从未在见面时冷脸过。
毕竟都是真心爱舒明的人,把场面搞难看只会让舒明为难,没有人愿意看见小舒伤心难过的样子。
都是成年人了,哪里那么多非黑即白呢?
于是大家见面都很客气,但也仅仅止步于客气而已,如果真同这位大舅哥共室相处一晚,都不用说他的感受,恐怕对面都不会很自在。
还是不要进去找没趣了好。
有人陪着就可以了,等庄正出来他再进去换班就行。
于是病房门口站立的就又多一位。
他和关献仪也没太多话聊,如果没有舒明在其中牵桥搭线的话,他们二人也不过是点头的泛泛之交而已。
沉默半晌,梁汝文低声开口:“你们这几天怎么安排?给小舒休息两天?”
陈觅是圈内出了名的“身体为重”的导演,大约不会不同意舒明的病假……
关献仪瞄他,果断打断他的思路:“怎么可能?”
“舒明的意思呢,是明天照常上工,因为剧中角色也刚好需要这种有点半病不病的状态……反正我劝不动他,你、你去劝劝吧。”
她拍拍对方的肩膀,也不管梁汝文具体什么反应,就自顾自地准备往外走,去附近的酒店休息一晚。
总归这两个人都在这陪着,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再不济,也能call橙子来帮忙。再再不济,梁家这帮人手总不是吃白饭的吧!
她要好好休息以备白天。
剧组统筹对接,还是她熟一点,虽说庄正也早已可以独当一面,但到底熬了一整个大夜,精力有限……
她还是要预备着一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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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明当然也知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万一把身体弄糟,只会更加拖累大家的进度。
舒明也明白要珍惜自己的职业生涯……总之道理他都懂。“我心里有数的,好啦!”
这小子拿额头推推大哥的背——他自己的身体,他还能不知道么?他真心里有数!
然后也懒得和大哥继续掰扯,干脆就着挂吊瓶的姿势,火速睡了。
大约是在修复身体机能,舒明这一觉才是睡得昏天黑地,梦里什么都没有。
再一睁眼,病房也拉着厚窗帘,以至于一切都昏昏暗,唯有一只体温偏高的手轻轻放在额头上。
他眨眨眼,半天才醒过神来,然后伸手捉住对方的手指:“你来了?”
“嗯,还难受么?”
有人把软枕望他身后一叠,舒明就顺势坐起身:“还有点……嗯,鼻子有点小堵吧!”
他倒是很一本正经地仰头感受了一下,回答的也好真心,头发没做造型,自然地垂下来,一下就把刚和庄正换班的梁汝文的心给看软了。
他适时低头,两个人便心有灵犀地浅浅吻一下,
只是唇瓣贴着唇瓣,一个堪称纯情的动作。
但舒明万万没想到的是——分开以后,梁汝文看了他两秒,居然冷不丁地突然开口:“你……论文写完了么?”
嗯?
大早上的突然提这个做什么?
一提起噩梦一样的论文,舒明简直心都漏停一拍,然后不可置信地挑眉反问:“快了快了……不是,为什么要说这个??”
他惊吓的表情过于明显,梁汝文憋笑,捏捏他的后脖颈:“你刚才在梦里说的。”
他在病房坐下的这短短一个小时里,舒明已经翻来覆去地念了好几句论文相关的东西了。
“我没做梦啊……不是,我真的已经被论文折磨至此了么?”舒明往后一仰倒,很挫败地喃喃自语,“是了,唉,我觉得我真的被这个论文害惨了!”
他从去年就开始写初稿,一直写写写写到现在,至今也未曾解脱!
再三确认过眼神,发觉梁汝文真的没有诚心逗他后,舒明便托腮发出了很惆怅的一声长叹。
“我感觉,其实发烧的很大原因也在于论文,单纯的拍戏已经不至于让我生病了。”
他现在越发得心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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