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与愿违,k和小林已经与我失联两天了。我们约定好每天发消息报平安,可他们只有刚到的那天,给我发了一条短信,随后用旅馆座机聊了几句,之后在没有音讯。
我打他的手机,关机,打小林的,也打不通。我焦虑地整夜整夜睡不着,在只能靠在小诊所买的安定片勉强维持几小时的睡眠。如果k真出了事怎么办?会不会赵新柏已经发现我们的身份了?我恨不得立刻去呼和浩特找他。可是我答应k,要守在北京,随时探听消息和纪委保持联系……
我脑子里总是浮现出很多很坏的镜头……k大口大口吐血的样子,他拄着拐杖艰难行走的背影,爸爸坠楼后扭曲的尸体,成叔叔被卡车碾烂的肚子……或许他们怕手机暴露位置,先关机了呢?我去问了纪委,可因为分管片区不同,他们也没发给我答复,反而催我再去探听。
我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我打算拿着一把刀去见赵新杨,套更多的消息,幷且把我们见面的事情泄露给赵新柏——赌他们兄弟能不能反目成仇。如果k真的遇到危险,我就杀了他们兄弟,起码拉几个人和我一起下地狱!
“辽宁那边有个油田,负责人向我们申请枯竭,但其实探明的,未探明的储量还有很多……他们打算把石油通过香港卖出去,大哥准备插一脚,也赚一点……太过分了,这不是倒卖资源、倒卖国家财产吗?”赵新杨和我一见面,便怒气冲冲地说。
我心里烦躁,语气也有点急切:“他卖到香港去,以他在国资委的身份吗?还是国企副总的?”
“你问这些干什么,肯定是有白手套嘛。怎么,你也心动了?”
“没有,新杨,我没有。”口袋中的录音笔一直开着,但我没有耐心去打消他的疑虑了。我抱住他,亲吻他,咬他的嘴,心里计算着他大哥赵新柏找过来的时间。
不像往常那样我们一触即发,他或许感受到我迫切中的冷漠,推开我:“你问这个干什么?你说,你是不是眼馋了?”
“谁他妈眼馋那个!”我装作生气了,“我要钱干什么?”
“你不要钱,那你要升官吗?”他轻笑出来,“你不会满足于和我做爱的。”
赵新杨的占有欲上来了。他撕掉我的衬衫,拿出绳子,将我整个人,连同我的睾丸束缚起来,绳结绑得很细致。期间,他不停地用刷子挠我的乳头,我全身酥麻,又动弹不得,只能恨恨地想,要是刚才我直接捅死他就好了!k到底在哪里,有没有出事……
那一次,成了我们发展性关系一年半以来,最过火的。那时候,我自觉对同性之间的日常性行为已经越来越熟练,已经不会再厌恶害怕了,但赵新杨却远不满足于此,他不知道从哪里学到了滴蜡这种玩法。
玫瑰花形状的蜡烛燃烧起来,滴在他手臂内侧,像一道干涸的血痕。不等我说话,他毫不客气地推倒我,骑在我身上,手中的蜡油向我腹部的伤疤滴落……我叫了一声,却发觉蜡烛幷不烫,只是我由于紧张,身体太过冰凉。
他一直在笑,蜡烛游走着,一滴一滴又一滴。
“你眼神太恨了,你恨我这样对你吗?”他说着蒙住了我的眼睛。这下,我不知道他要对我做什么了。赵新杨又勒令我翻过来,在我的脊背上也如法炮制。而我只能在黑暗的恐惧中,祈祷他不要再折磨我。他说,这蜡烛滴在你后背上,真像一条锁链,宋玉明,如果这条锁链能一直把你锁在我身边就好了。
他对我一点也不客气,套弄我的阳具,逼迫我与他口交,那架势简直是对仇人。直到我筋疲力尽的时候,他抬起我的腰,叫我撅起屁股来,然后,一个粗壮的东西进入了我的身体……我又难受,又酥麻,身体胀得像泡在麻药里……他解开了我睾丸上的细绳,我按捺不住,射了出来……除却第一次见面,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玩过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眼罩被摘下。我恍惚了一阵,眼前浮现出两团水雾。赵新杨那双冷冷的眼睛与我对视,他嘴巴笑起来,亲吻我眼角的眼泪:“疼哭了?你哭了也这么好看。我弄疼你啦,对不起!你要不要试试来搞我?”
我想,正好你大哥会来捉奸,就让你的丑态也多被几个人知道。于是我们又调换了位置,我在他的乳头和龟头上滴蜡,他或许也没有受过这样的刺激,爽快地直喘气。我们在床上已经不满足了,因而移到已经点好香熏蜡烛的大浴缸里,他又央求我将他两只手绑在水龙头上。
我擎着蜡烛,在他身上敏感的部位滴满了,他的胸口,小腹,锁骨,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后来我想,被绑缚的,滴满蜡油的,这不就是祭品吗?他又躺在这样一个巨大的、纯白的陶瓷浴缸里……四周弥漫着那样令人目眩神迷的果味香熏……
人死后,也深处这样晦暗的灵堂,由这样的蜡烛包围着,一股香熏后幽微诡谲的味道萦绕周身。我抚摸赵新杨的肉体,像抚摸我死去的爸爸。
岭南的荔枝花寂寞地憔悴,
尽那边,我蘸着南海没有渔船的苦水……
无形的手掌掠过无限的江山,
手指沾了血和灰,手掌沾了阴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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