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种兴奋在听完埃利斯颇为后悔地解释后很快转为焦急,凯瑟琳不由催促起来:“还愣着干什么,让塞西莉亚和贝阿朵莉丝留在这帮忙,我们赶紧去看看情况。”
申姜刚才听埃利斯说她在草坪把老管家射杀了的时候,脸色就有些奇怪,当她发现,对面的三位异世界原住民都觉得这件事十分正常后,那种怪异的感觉就更加强烈了。
“等等,”申姜从两侧口袋里分别掏出麻醉枪和灌满毒药的针管,“我好像忘记说一件重要的事。”
她举起右手的麻醉枪,“这个能让人瞬间失去行动力,但不会死。”
随后,她又举起左手的针管,“这个能让人直接死亡。”
“所以,我刚才没有杀人,埃利斯也没有杀人,”申姜朝他们释放鼓励性的微笑,“不到万不得已别轻易使用针管,因为近身对敌人来说同样是最好的反击时刻,这样你们会很危险。”
埃利斯神态自然,从善如流地点点头,“好的,女巫大人。”
凯瑟琳不疑有他,拉着男友的手迫不及待地走了,她完全没有介意埃利斯身上的味道,反而嫌弃他动作慢吞吞。
“磨磨蹭蹭,等你走到古堡,女巫大人说不定都走了。”
申姜看清将三个马厩都挤得满满当当的大耳鹿后,眼睛都快直了。
要不是她曾经见过戈德温山头那数不胜数的草药,这会只怕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天生地养的魔法生物大耳鹿,比起她那个世界的林麝,体型其实更大,而它的囊袋却比林麝小许多,申姜估算了一下数量后。让塞西莉亚和贝阿朵莉丝把着栅栏的门,先放出了一头大耳鹿,那头大耳鹿意识到没有栅栏的阻隔后,立刻就蹦跶着想要逃走,好在申姜眼疾手快的补上一针麻醉,大耳鹿只来得及蹦起来就倒了下来。
她们三人配合默契,就这样如法炮制,很快就放倒了几十头大耳鹿。
贝阿朵莉丝摸了摸大耳鹿的肚子,温温热热,她惊喜道:“真的还活着,这个麻醉药剂真是太神奇了。我听温莎说她的妈妈经常睡不着,要是给她来上一针,说不定她能好好睡上一觉。”
“不行,”申姜立刻制止她这种危险的想法,“除非是对敌人,否则不要轻易使用这种药剂,一旦过量,它是完全能致死的。”
贝阿朵莉丝被她突然严厉的模样吓了一跳,有些懵懂地点了点头。
申姜先示范了一遍挤压大耳鹿囊袋地手法给她们看,取麝的手法并不难,只需要用申姜提前准备好的带有槽口的小勺,从大耳鹿囊袋的分泌腺里耐心挖出那些褐色分泌物就可以,要是没有这些麻醉药,她们三个人得一人按住一头才有可能顺利取出麝香,现在,睡得分外安详的大耳鹿连半丝挣扎都不会有。
贝阿朵莉丝上手极快,等到申姜挤完两头大耳鹿的时候,她已经挤了三头。
塞西莉亚对麝香极为强烈的气味有些适应不了,不过她发现,这种上头的味道闻多了,她的脑子反而更清醒了。
三个人同步开工,又没有人来打扰,效率奇高。倒是应了凯瑟琳的那句话,他们还在找漏网之鱼,女巫大人这头就已经拿到了本次行动的终极目标——足足一公斤的麝香。
这分量已经远超申姜的预期,这趟冒险的回报是惊人的。天然麝香在她的世界早已绝迹,如果把这些魔法麝香放到拍卖行拍卖,她有可能摇身一变成为百万富翁甚至千万富豪。当然,前提是给奶奶用完还有多出来的才行。
申姜没有被眼前的几百头大耳鹿迷失了双眼,这次行动的时间紧急,不可能将所有大耳鹿的麝香都取干净。除非趁着它们昏迷割下这几百头大耳鹿的囊袋,但申姜并没有这么做。
她没办法对着这些眼神干净清澈的魔法生灵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更何况她那个世界的林麝之所以会灭绝,正是由于人们的贪心导致的,杀林取麝的行为无异于杀鸡取卵。
如果让奶奶知道她做出这种竭泽而渔的事,绝对会十分生气。
申姜有些可惜,看着马厩中的几百头大耳鹿,她有些遗憾不能带它们一起走。倒不是它们代表着数之不尽的财富,而是这些宝贵的天然麝香,可能能挽救无数个像她这样的家庭。
申姜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
见贝阿朵莉丝一脸跃跃欲试还想再继续的模样,申姜将装了麝香的袋口扎紧,提醒她:“咱们该走了,赶紧过去找到埃利斯他们会合。”
临走前,她需要送这个庄园的主人一份大礼。
芬妮从王宫出来,不可避免又被她的王后姑母训斥了一通。
这回出门,是她硬要跟着骑士团一起,参与围剿黑女巫的秘密行动。行动十分顺利,但仍旧没有找到芬妮想找的那名黑女巫,这几乎已经快成了她心中的执念。
这段日子以来,芬妮几乎做什么都不能让往日对她和颜悦色的姑母满意,父亲看到她更是连声叹气,只因为他们都认定是她的任性害死了弟弟盖洛普。
芬妮的心头满是难以言说的委屈,明明是该死的黑女巫绑架了盖洛普,是无能的护卫没有保护好盖洛普,为什么偏偏他们都认定这是她的错。而且王后身为她的姑母,对她这次围剿黑女巫行动的奖励竟然是派了一小队骑士来监视她,处处限制她的行动。
坐在马背上慢慢踱步的芬妮一脸阴霾密布,内心满是烦躁。突然,她看到了一辆眼熟的马车,这辆马车因为格外寒酸,反倒让芬妮印象深刻。
她停下来,居高临下的冲着在一旁休息的马夫问道:“坐在你车上的那个傻子呢?”
马夫有些惶恐,怎么在城里又碰到了这个嚣张的小姐,他再次行礼道:“车行收了单程的车费,所以我只负责把她们送到亲戚家。她们已经下车了。”
芬妮漫不经心的玩弄着马鞭,余光里看到身后几个骑士不耐烦的表情,他们越是不耐,她就越想浪费时间。所以她继续问道:“哦?像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家伙竟然还有城里的亲戚,她们在哪下的车?”
马夫不知道她问这个做什么,但他还是老实交代:“她们是在城北的一个路口下的车,那里有一颗巨大的香樟树。”
芬妮玩弄马鞭的动作渐渐僵住,她猛地低头,锐利的目光射向那个马夫,“你说什么?!”
背篓、半兽人、大耳鹿,会是那个黑女巫吗?
马夫被她的气势吓到,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有些手足无措地解释起来。
一名骑士刚好经过这里,看到自己的手下都围堵着一个普通平民,他皱着眉走过去问:“发生什么事了?”
他长相英挺,浑身气质斐然,和那些普通的骑士看起来完全不同,正是玫瑰帝国的骑士团长。
芬妮认得他,这位骑士长是帝国里剑术最优秀的骑士,更是老牌贵族切斯特家族的长子。
“切斯特!快随我去王后在城北的庄园,我要找的黑女巫现在就在那里!”最后几个字,芬妮说得咬牙切齿。
种种巧合撞在一起,芬妮再也无法认为这背后没有阴谋。
城北那颗上百年的香樟树,正是去往王后私人庄园的必经点,那里除了那座庄园,周围都被王后买断,以防有人打扰那里的清净。她从没听过她的王后姑母有这样的亲戚。
她怎么就没想到呢,芬妮的眼底满是杀意。那个黑女巫竟然敢在白天公然乘坐马车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行动,所以她下意识认为那个背篓只是个巧合,毕竟那种便宜货看起来十分大众,是她低估了那个黑女巫的胆量。
切斯特还来不及阻止,芬妮就撕掉了一张珍贵的魔法卷轴,魔法能量在她的身上萦绕,很快,芬妮的身影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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