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和光:“……是昨天的药。”
隋朱看着看着, 嘴邊扬起一个笑弧:“这药当时不会很凶, 但余劲长, 是比较温柔的玩法……你现在还湿着吧?”
“不疏解, 你之后几天还是会时不时难受……难耐,磨人得很。”
早餐结束了,正餐开始。
窗帘拉拢,厚重的丝绒斷绝了外界天光,唯独中央留了一道細缝。室内沉入私密的昏黄,如浸在琥珀里。
如同两只小虫,相互依偎,生命永遠停留在这一刻,不会再衰老,也不再长大。
隋朱吮着那仰起的后颈,声线含糊温情地哄诱:“躺着,不要动——”
“环紧我。”
“好乖。”隋朱细细親吻泛红的耳垂。“新娘子。”
语調缠绵,声线磁性,像一段泛霉味的绸缎,缠绕上来。是爱抚也是束缚。
很多年前,隋朱眼翳没有痊愈,世界都是模糊昏暗的。哥哥牵着他,一遍遍抚过廊下雕花、院中梅樹、书页凹痕。
“这里是回廊拐角,三步后是门槛。以后散步要小心。”
“今天梅樹长了新芽,你摸摸看。”
“墨迹还没有干,小心沾手。”
他不敢去牵哥哥的手,只敢牵他袖口锦缎,借由平稳细致的讲解,隋朱构建出一个天地。现在,他用从哥哥那邊学会的耐心,一点点触碰隋和光。
隋和光不挣扎,不回应。
隋朱专注地倾听呼吸節律、哽咽、乃至最细微的抽气,手指碰到眉骨、眼角、臉颊和嘴唇,阅读隋和光的情绪。但很快,隋朱不能再专心。
一声不和谐的嗡鸣噪音后,公馆昏暗下去——居然停電了。
巨大的烦躁控制隋朱。
他在黑暗中精准定位隋和光,突然伸手,抓回一只外逃的脚腕。隋朱抱隋和光抱更重、更紧,他抵住隋和光额头。
“……”
“告诉我这里什么感觉。”
“叫一声,让我知道你到了哪里。”
“说你疼,说求我,说你受不了了……说你需要我怎样。”
“说话。”
我看见你、抓住你,为什么还是感觉碰不到你?
只能抓住无边的黑暗。
隋朱道:“陪我说说话,哥哥。”
“看我——”
隋和光面孔水洗过一般的苍白,瞳仁有些发颤,他闭眼,几分厌烦几分不忍……“可怜。”
“军情處的人说,隋朱把親近的手下都带走了,这一周他都不在楼里办公,具体去了哪儿没人知道……但可以确定的是,他把電台一起带走了。”
今天上午,金陵方面派出的特使抵达北平,赶往军情處,命令隋朱立刻返回金陵述职。
护送特使来京的人里,竟然有李崇——几天前,金陵政府和李峻完成和谈,正式授予了李师番号,所以李崇这次是名正言顺地回到北平。
没想到军情处大楼空空蕩蕩,只有几个低级外勤留守。隋朱当然不在。
来使领到的命令是:隋朱不走,那就让他永遠留下。
“電台这几天都在工作,接收金陵的消息……”
“监测到可疑信号了!”
“電台耗电大,立刻启动分区輪流停电,让侦测车确定信号中斷的区域、一步步缩小范围。李川,去跟市政打个招呼,让他们安抚民众。”
“电台位置确定了——就在隋会长原本住的公馆!”
现场所有人同时愣了愣。
隋朱强行把人带走后,居然就在本人的住处搞审讯。
“隋朱是情报方面的专家,停电一定会让他警惕,”李崇看向隋翊,“四弟,该你发挥作用了。”
隋翊跟李崇是今天上午见的面,他们这次之所以能合作,源于隋翊的突发奇想。
殺到北方前隋翊遇到一个大问题——他是个光杆司令。混混队伍凑不出几个能拎枪的,想殺鸡儆猴,殺完一批其他人都魂飞魄散。
隋翊一向是个敢赌的人。
他去找金陵外的李师借兵,用的理由是——他能帮李崇牵制隋朱。
电报里几番谈判,最后谈妥了。隋翊扮作土匪,领着队伍殺进杀出,“俘虏”了李师一批士兵,浩浩荡荡往北方来。
两人上午第一面见,隋翊很热情地招呼:“李师长,小半年不见了吧?还活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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