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至明背对着她,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挺直的背影透着几分孤寂。灯光落在他略带沧桑的侧脸上,勾勒出冷硬的轮廓,也让他脸上的阴沉之色更加明显。
听了朱厌的汇报,殷至明端坐在真皮沙发上,指尖漫不经心地敲击着,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他脸上没有半分波澜,只觉得可笑。
小崽子出去国外混了几年还真觉得自己翅膀长硬了可以和自己硬刚了,殊不知,井底之蛙就算爬出了深井也不过是雄鹰的盘中餐。
他微微歪着头,虽然只漏出侧脸,朱厌却清晰的看清了他眼神中的冷厉。
“你知道该怎么做,他要是还不听话就把他送出去,国外那么乱死一两个人不会有人在意的。”
朱厌虽打心底里看不上周允这等 “小人物”,但作为殷至明最忠心的下属,她还是尽责地上前一步,轻声提醒:“老板,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周允身后有祁家兜底,要对他动手,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那又如何?” 听到 “祁家” 二字,殷至明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些微变化,可那不屑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更甚,“不过是京都近几年稍微有点起色的小家族,也配和我殷家百年基业相比?他们和南淮这里的人一样在我眼里都不过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他站起身,在房间里踱步,口中滔滔不绝地叙述着 “殷家的伟大”,字里行间全是对南淮的厌恶与不齿,仿佛只要是这种小地方出来的人,站在他面前都玷污了他的 “高贵”。
身后的朱厌静静地站在角落,将自己藏在阴影里,只是机械地跟着点头应和。她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攥紧,偶尔撇向殷至明的眼底,嫌弃之色一闪而过。
要不是有救命之恩四个字顶着,这傻逼身边她是一刻也不想待。
还百年基业?李家在京都都没有百年,你殷家一个窃贼谈什么基业,人家的产业给你管了几年怎的就变成你的了?
“放心去做吧,周允只是祁家一个继子,祁崇是不可能为了一个要跟他争夺家产的继子和殷家作对,至于南淮这几个,十几年前他们就不成气候,如今也不可能成为我们的对手。”
他伸手打开房间的顶灯,骤然亮起的灯光让朱厌下意识地歪头闭眼。
等她再睁开眼时,殷至明已经走到她面前,俯身压低声音:“给我安排个时间,我倒要看看,这个把殷岂迷得五迷三道的混蛋,到底有什么本事。也算是我大发慈悲,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可是,少爷明早就回南淮了,他绝不会允许我再接近周允。” 朱厌面露难色,如实禀报。
殷岂也不知道从哪找的,这几年身边多了很多本事不小的人。得知他们再次接触过周允,殷岂肯定不会再给他们这个机会了。
可殷至明仿佛听不进任何话:“少爷?我承认他是我儿子他才是少爷,我不要他,他什么都不是。”
他思索了一会,后退几步将自己抵靠在沙发背上,修长的双腿伸直抵在地板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椅背转瞬之间心里便有了备选计划。
殷岂那个不孝子虽说是他所有孩子中最出色的以一个,但是不听话的刀总有一天会伤到自己,若这次他还不知悔改,那他这个做父亲的只能狠心将他踢出局了。
“你安排一下,过两天将殷清少爷和夫人从国外接回来。”
朱厌心头一凛,殷清这人比殷岂更加恶劣,那是个完全继承殷至明基因的孩子,没人性。
纵使心中不愿,朱厌却也只是低头应了声 “是”。
……
周允见完朱厌回到自己的公寓,推开门就被满地狼藉惊得皱紧了眉。
空酒瓶子滚得到处都是,薯片袋、零食包装散落在沙发和地毯上,空气中还飘着淡淡的啤酒味。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一脚踢开脚边的空瓶子,径直走向瘫在沙发上的男人。祁崇正盯着电视,津津有味地看足球赛,连他进门都没抬头。
周允没好气地朝祁崇的小腿肚子踢了一脚,力道不轻不重:“你在家这么邋遢,嫂子不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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