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外那段日子,他已经习惯了没有朋友,没有爱人,没有社交的生活,如今回国,这份自由自在的孤寂,反倒成了最安稳的归宿。
“你有事没事,没事就这样,回去好好吃药。”他收拾着桌子开始赶人。
“别呀!左右你现在也没事,不如咱们聊会?”叶子辰赖在椅子上不肯动,双手撑着桌沿往前探,“那天聚会人多嘴杂的,我还有好些话没问呢……”
他眨了眨眼,试图用最真诚的眼神打动眼前这位油盐不进的医生。
“聊什么?”
“比如你在国外到底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比如有没有想我啊……”
“不聊。”
他在国外将近十年的生活“吃饭、睡觉、上课”六个字足以概括,有什么可聊的。
“那聊聊我的,老大,我就不信你不想知道你走后我们都发生了什么。”
周允瞥了眼墙上的挂钟,分针已经指向了六点半。窗外的天色渐渐沉下来,诊室里的白光灯显得格外刺眼。他拿起自己的保温杯递了过去,将抽屉里常备的消炎药片递了一片给他。
“行,说说吧。”
他说完,打开某团,将刚才给叶子辰开的药下了单,估计说完这小子就能吃上药了。
正说起来,他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你就捡你感兴趣的说。”周允贴心的给他找了个方向。
“说真的那时候我还挺讨厌你的。”
“你?讨厌我?”周允指了指自己:“还真看不出来。”
“你看看你!” 叶子辰气急败坏地指着周允的鼻尖,指节因为用力泛出青白,末了却又像小时候那样,带着点没辙的纵容,指尖轻轻戳了戳对方的脸颊:“就仗着我打记事起就跟在你屁股后头转,你就敢这么无法无天?等哪天我这颗心被你磋磨得凉透了,保管头也不回地把你丢了!”
周允挑眉,唇角勾起抹漫不经心的笑,语气却笃定得很:“行啊,我等着那一天。”
叶子辰被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噎了噎,没好气地别过脸,话题陡然转了方向:“说点正经的,你这次回来,去看过你爸吗?” 话刚出口又觉不妥,连忙改口,“哦不,是那个叫周成山的。”
周允端起桌上的水杯抿了口,语气里的嫌恶毫不掩饰:“我没事看他做什么?脏眼睛。”
“我最近倒是经常听到他的消息。”
确切的说从周允走的那天,他就一直开始关注周成山的情况。这南淮这是唯一和他们母子俩有血缘关系的人,他总想着孙自娴有一天想起周成山会不会带着周允回来看看。
“给你看个东西。” 叶子辰摸着下巴点头,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从手机相册里翻出一张存了许久的截图,凑到周允眼前,“你看这个,是你们走后没俩月,他大半夜发的朋友圈。当时给我气的呀!”
朋友圈截图上是烛光摇曳的餐桌画面,两只手交握的特写占了大半画面,配文酸得能掉牙:“二十载劳燕分飞,锦书难写相思曲;一百年真心期许,红烛再题初恋情。”
叶子辰当时看到这条朋友圈气得半死,“要不是那时候家里的事业正在恢复期,不能惹事,老子要将他揍一顿。这个忘恩负义的狗杂种!孙姨当年为他掏心掏肺,他倒好,转头就跟别的女人搞这套!搞不好孙姨还没跟他离婚他就在外面养女人了!”
他缓了缓,顺平了气又继续说道:“说来也奇怪,他发了这个朋友圈之后却一直没有结婚,也不知道是对方看不上他还是两人闹掰了。”
周成山没结婚?
不过也难想象到,那女人向来把自己当块宝,怎么可能真跟周成山这种落魄货色长相厮守?多半是玩玩而已。
“你可知周成山身边的女人是谁?”
叶子辰摇头:“我派人去查过,那女的很是神秘,从来没有和周成山一同出现过。”
周允想了会,应该不是施意神秘,而是殷至明出手了。施意作为他最看重的继承人的母亲,天天在外面跟不同男人厮混,传出去本就丢殷家的脸,就算他不要施意,也不可能容忍她肆无忌惮的给自己戴绿帽。
而且周成山还是他儿子昔日情人的父亲,一个搞他女人,一个搞他儿子,殷至明能忍才怪了。
“这么说来,周成山最近日子过得不怎么样?” 周允忽然来了兴致,眼底闪过一丝玩味。他倒想去瞧瞧,当年那个在家里作威作福的男人,如今落魄成了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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