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入了国公府,大门一关上,门外的人也只能散了,老国公请二人在前厅坐下,上了茶才问他们,“不知隐王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谈轻接过福生他干爹福伯送来的茶水,嘴快地替裴折玉回道:“不是都说了来回门吗。”
来之前福生跟他提过福伯,卫国公府的管家叫福伯,也是福生的干爹,据说以前是跟着老国公上过战场的,福伯的妻子福婶也是看着原主亲爹钟思衡长大的,夫妇俩跟了老国公操持了大半辈子,也没有生下一儿半女,只收养了福生这么一个孩子。
这会儿见到这位年过六十,头发已经斑白的老人家,谈轻不敢让他忙活,还冲他笑了笑。
老国公给裴折玉面子,但没给谈轻面子,冷下脸斥道:“胡闹,哪有回外祖家回门的?”
谈轻眨眨眼,便问:“那我们收拾收拾,回去侯府?”
老国公瞪大眼睛,欲言又止,俨然被谈轻气得不轻。
谈轻歪了歪头,也不说话。
裴折玉看着僵持二人,到底还是轻轻搁下茶盏,打破这片沉默,起身道:“这还是本王头一回来拜访国公爷,听闻国公爷府上收藏了不少兵器,还有先帝赐下的宝剑,不知本王能否有这个机会亲眼见上一见。”
老国公轻咳一声,看向身旁的钟惠,“隐王看得上老臣府里那些兵器,是老臣的福气。钟惠,你带隐王过去,喜欢什么随便挑。你们今日回门,老臣也该给你们回礼。”
裴折玉欣然颔首,“那本王便先在这谢过国公爷了。”
钟惠领命请裴折玉去后院,大概知道谈轻不喜欢他,他从头到尾都没什么出声说过话。
几人一走,前厅里就安静下来了,福生想帮自家少爷解释一下缓解氛围,却被福伯拉着往外走,“老爷少爷先聊着,老奴带福生先去厨房见见他干娘,顺道催催午膳。”
还有一个多时辰才到用午膳的时候,而且身为管家,哪用得着他亲自去催菜,还故意拉走福生,一看就是留给他们爷孙说话的地。
福伯顺道带走了前厅伺候的下人,老国公看在眼里,也不再忍了,拉下脸训斥谈轻,“谁让你今天到这回门了?那个隐王裴折玉?”
“我自己要来的啊。”
谈轻跟原主外公又没吵过架,看这打了半辈子仗的骄傲帅老头还挺合眼,不过看他老是凶巴巴的样子,还想逗逗他,故意站起来。
“不欢迎啊?那我走?”
老国公当场急了,拐杖一拄,“你给我老实坐回去!”
谈轻眨巴眼睛,坐回去。
“哦。”
老国公暗松口气,又故意板起脸来,问他:“你给我老实交代,真的是你自己要回来的?”
“不然还能有谁?”谈轻反问他:“裴折玉吗?还是让我回侯府?我两个爹都不在了好吧。”
老国公半信半疑,听着还挺顺心的,却口不对心地说:“那二房不是在吗?你还大张旗鼓地回国公府回门,知不知道外面怎么说你?”
谈轻靠在椅背上,捧着茶水悠悠说道:“二房吃绝户的,今天八成在等我回去算计我,我回去找气受吗?反正我名声也不能更差了,再说了,我现在是皇帝的儿媳妇,他们只敢私下说说,谁敢撞到我面前来?”
老国公心中暗爽,却说:“怎么说话的,你小子是不是皮痒了?给我坐好了很好说话!”
谈轻叹了口气,坐直起来。
老国公看他的眼神才满意了些,“别以为你成亲前天要拆侯府的事老子不知道,长本事了啊,你两个爹拿命换来的侯府,说拆就拆?不过还算你机灵,就只是拿来威胁二房,把你爹的嫁妆拿了回来,也就是这次,你才跟你那两个人精爹有点像!”
谈轻替原主说了句话,“我长得就不像我两个爹吗?”
老国公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以前也就只有这张脸像,真不知道阿衡跟谈显如此聪慧,究竟是怎么生下你这个天真的小蠢货的!”
谈轻沉默下来,除了他,大概不会有人知道原主这个天真的小蠢货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
老国公见他脸上没了笑容,心下一咯噔,想起方才养子和福伯劝过他的话,再看自家外孙这段时间也已经吃过苦头,语气软和不少。
“行了,那些旧事老头子不多说了,你如今识得那侯府二房不是好人也不迟,可惜老头子多年不在朝堂,那几日只能天天进宫求见陛下,本想替你拒了跟裴家老七的婚事,可陛下却避而不见……也罢,如今亲事已经结成,那裴家老七待你如何?”
谈轻思索着说:“挺好,他没问我要过任何东西,说话和气,也不会管着我不让我干什么。”
老国公点点头,“我方才看他,也是个眉目清正的,倒是比太子更顺眼些,想来我还在一日,陛下也能管着他,叫他不能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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